后,黑烟散尽,皎月乍现,清河水流逐渐平缓,沐夕四处张望,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和许多带着怒恨的目光,她只当全然看不见了。
沐夕垂下手中长剑,辗转几步,至韩山身前,浅声道:
“韩将军,那命丧我手中的几人,日后若是追究起来,你大可坦白上禀,不必偏私。”
说完,绕过韩山,独自朝清河之中行去,她的面容之上,看不到一丝生机,望着那道万念俱灰的背影,韩山只得摇头长叹,不知怎去劝阻。
之前在清河河面布下的铁网,随着虞子君一同沉匿在河底,沐夕探出脚步,行走浅滩,冰凉刺骨的河水,她却丝毫没有感觉,万分寂静的水面,轻雾环绕,一片缥缈,等待良久,始终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她的心,也随之彻底的死了。
“小将军,之前我将怒气全撒在你身上,你可有怨言?”
韩浪心里着实委屈,因未经历男女之情,对这沐夕,却天生的有些惧怕,只瘪着嘴连连摇头,沐夕遂回过身去,张开双臂,眼中一片恍惚,光影层层,身躯直直落入清河,溅起一圈绚烂的水花,在她闭上眼的一瞬,亦是这两个月以来,最轻松的一刻。
夜色的掩饰下,沿着清河一方,山脉之下,除了哒哒马蹄声,空气寂静不已,依稀可见,百川文泽清神色清淡的策马在小路上游dàng,身后跟着风灵战魄两人,前者神色十分凝重,战魄,则似有疑问。
就在他出神之际,百川文泽悠悠开口道:“战魄,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丢下数万将士不管不顾,反而叫他们投降陈朝?”
此时的百川文泽,依旧是他一直无法隐瞒的那个少年,他顿了顿首,策马上前,道:“不错少爷,若是我们一鼓作气,直接攻入扬州城,挟令天子,立东岛为王,也就无需让百川家族的族人为我们背罪。”
百川文泽闻言轻笑几声,似在嘲笑战魄的无知:“挟持天子?我们举国之兵,战力尚且不如一个庆龙军加半支长旗军,时机未到,如何敢入侵中原腹地,这本就是一场没有胜利希望的侵犯,我从头至尾所在谋划的,也不过是取下虞子君的xìng命,至于战堂那些兄弟,你大可放心,陈朝是不会为难他们的,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所以这一切,是为了替风泽少爷报仇?”
“不,是为了一个承诺。”百川文泽一口否决,勒马相视身旁风灵,欣笑道:“日后便要幸苦你,陪我亡命天涯了。”
风灵忽地抬首,黑夜依旧掩饰不了她眸中的灵气,相望一阵,轻启薄唇:“你要去哪方,我陪你。”
清脆的声音,毫无杂物,百川文泽仰望天空几分,嘴角生笑:“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走吧,也该去找三妹,看看她那边进行得如何了。”
风灵轻轻点头:“嗯。”
几道人影,渐行渐远,原本有一丝生机的山脉之中,又恢复之前的一片死寂。
清河之役当夜,方正率领一半长旗军,收复北岸三关,同时,文家父子率领庆龙军,三日攻破东岛数十座水寨,直逼东岛皇都东莱,东岛君主不得已废除百川家族兵阀世家之位,并颁下降书,派特使跟随大军进京面圣,亲读降书,年年进贡,永世臣服。
七日后,青州战乱平定的捷报,马不停蹄的传入京都,同时,三军主帅二皇子殒身清河河畔,亦被全城百姓知晓,闻此消息,百姓皆悲叹缅怀,伤感不已,满朝文武,或悲或喜,皇帝闻此噩耗,更是悲痛yù绝,吐血三尺,飞溅朝堂,从此一病不起。
皇子身陨,建康城内,皆白绫加身,禁乐半年,佳德宫内,婉仪夫人面朝圣佛,暗自落泪,空dàng的房间,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此处,这里,将被尘封。
长乐门中,慕云欢独倚门栏,一手背负,仰望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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