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仿佛压了块巨石般难受,她冷冷道,“从小到大,我替你挨了多少次骂,你数过吗?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
人唯有气急了,说出来的才会是心里话,言书月从没有听过她的心里话,一时间触电般惊愕,无比尴尬又无比歉疚,讪讪地收回了手。
将她眼底里的那丝凄凉抛之脑后,书辞冷漠地擦肩过去,走出那扇斑驳老旧的大门,走出树叶jiāo织的胡同。
天际厚厚的云层中隐隐有电光暗闪,像是长久以来堆积在胸腔里的yīn霾,随着雷声,突然之间,公诸于世。
第二十三章
雨是在接近黄昏的时候落下来的。
沉寂的天空被惊雷劈碎, 倾盆大雨降临人间。
她走在街上, 雨劈头盖脸地打在周身,寒气无孔不入, 漫漫长街被水汽氤氲, 躲雨的人们踏着泥泞从旁边经过,与她逆向而行。
书辞沿着这条路走,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瞧着眼前千篇一律的人和千篇一律的景, 打心底里生出无尽的荒凉。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处,甚至想不起这条道通往什么地方。
水珠串成线, 丝丝缕缕从房檐上往下坠,沈怿站在那柄竹骨油布伞下,看见对面的人在雨里缓缓走着,她衣裳早被水浸透, 目光无神的注视着前方,饶是雨点砸得噼里啪啦作响,却也无知无觉。
他眉头渐渐拧起, 视线一路追随,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水雾里的刹那, 转身将随从手中的伞夺了过来。
冰凉的湿衣贴在肌肤上, 因为含了水,要比平时重上几倍, 书辞每走一步都摇摇yù坠,就在此刻, 有人大力扣上她手腕,一把将她拽得转过了身。
头顶上的雨停了,水顺着发梢在脸颊边滑落,她看着那张冷冰冰的面具,不知何为,竟还有心思打趣:“真难得,能在白天见到你。”
“你疯了是不是?”沈怿眉峰深锁,沉声训斥道,“病还没好又跑出来淋雨,你嫌命长?就算非得要引起你娘的注意,也实在犯不着这样吧!”
他话音刚落,耳边已隐隐闻得啜泣,正惊愕之际,书辞垂着头,终于哭出声:“你说的对,你说得对……我就是东施效颦。我在她的心里,永远比不过姐姐……”
她说完,一头靠在他肩上,不可抑制地嚎啕大哭,那些声音像是狂风卷起的枯叶,被滂沱的暴雨吞没殆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右手举着的油布伞随之一颤,沈怿僵在原处,注视着长街上无休无止的雨,终究闭上眼轻叹了一口气。
别的什么都好办,然而清官难断家务事,人的感情毕竟不是那么容易左右的,他虽有心却也无法。
书辞并未哭多久,气息便渐渐弱了下去。
隐约觉得肩头的重量缓缓往下滑,沈怿回过神来,急忙搂住她。
“书辞,书辞!”
见她脸色着实不大对劲,沈怿扔了伞,随即摸上她的脉门,又飞快探了探额头。
脉象浮紧,气息不匀,分明是伤风,想必是昨夜泡了那么久的水又加上现在淋雨……来不及细想,沈怿抱起书辞,朝最近的医馆跑去。
由于骤雨,yào堂打烊得早,店伙刚准备闩上栓,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一屋子的人都不同程度地吓了一跳。
医生年纪大了,挂着个西洋镜老眼昏花地打量来者。
沈怿将书辞拢在怀里,冷着眼睛环顾四周。许是这身打扮颇为另类,大半张脸都被面具遮挡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因而半天无人上前招呼。
“大夫呢?”心里有气,他一脚下去,地上的门栓便裂成两半,周围鸦雀无声。
“大夫呢?!”他厉声重复了一遍,语气已有不善,老医生连忙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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