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方唇轻抿、面容冷肃、神情孤傲看似难以亲近,可是他好像……
在哭?
依薇胸口莫名紧缩起来,努力瞪大双眼想要看得更仔细一点。
直到对方抬起一手罩住双眼,仰起头,依薇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偷窥到某种很私密的情绪,她飞快的别开目光,顾不得地面上的小水洼,双脚急急踩过,溅出些许水花落在裤管上,留下暗暗的印子。
听见细碎声响,男人动也不动,眼珠快速扫向声音来源刚刚那是一颗黑球,还是人?
他抬起手,看眼手表,差不多该进去了。正要移动脚步,手机突然在胸口震动起来,拿出一看。
老头传来的讯息?
法兰克福机场大雪停飞,赶不回去,替我好好送你nǎinǎi。
男人俊颜布满寒霜,眼底窜出一抹厌怒,他懒得回覆,直接关机,把手机塞回胸口。
不用老头吩咐,他也会好好送nǎinǎi最后一程,从来没人指望老头会突然懂得看重家人,就连母亲因癌症过世出殡时,老头也因为在国外开会错过,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一点也不意外老头不能亲自出席丧礼。
男人一步、一步往灵堂移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无条件关心自己的人也离开了。
nǎinǎi,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一个拥抱孤单跟寂寞的人。
高大身影消失在灵堂门口,独留地上一滩浅蓝黑色的孤寂。
地面上的小水洼,飞快闪过老婆婆慈祥和蔼的脸庞,她的脸上正偷偷窃笑着。
今天是一直很照顾她的阮nǎinǎi出殡的日子,依薇给阮nǎinǎi上完香,家属答礼时,只看见一名面无表情的男人朝自己微微点头,神情比今天的天气还冷,一双锐利视线淡淡扫她一眼随即转开。
仅仅只是淡然一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儿,心头冷不防的缩了一下,比被公司的老板瞪还来得更具影响力。他的年纪看起来不大,气势却不小。
依薇又多打量对方几眼,四处张望一下。等等,这位冷面阿修罗该不会就是阮nǎinǎi口中的乖孙子吧?
印象中,阮nǎinǎi每每提起他总是边说边笑,不像提到她儿子时老是叹气居多,可是阮nǎinǎi明明说她家孙子又乖又体贴,怎么看都跟眼前的冷面阿修罗搭不上线嘛。
难道阮nǎinǎi有两个孙子?应该不会吧,阮nǎinǎi没提过啊,不过,倒是常常在她面前大聊特聊她家孙子,现在亲眼见到本尊,虽然以前从未看过他,但总有股淡淡的熟悉感不断自心头冒出……是错觉吗?
丧礼完成后,依薇轻咬着下唇,心里很是犹豫,到底该不该上前问一问将来她每个月的房租要jiāo给谁?在丧礼上问这种事好像很失礼,可是她完全不认识阮nǎinǎi的亲人。
以往每到要收房租的时候,阮nǎinǎi会挑在两人都方便的假日,从阳明山的别墅特地下来一趟,由她去买菜,然后两人一起窝在厨房里煮东西、吃东西、聊天大笑。
她们总是笑得很大声,直到时间接近傍晚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现在……阮nǎinǎi不可能再来收房租,她们也不可能再一起煮东西吃、一起毫无节制乱笑一气。
明明曾经拥有的一切,突然都成了以后的不可能……
“阿薇,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哭?”
何nǎinǎi身边静静跟着一抹高大的身影,慢慢朝她走来。
住在隔壁的何nǎinǎi跟阮nǎinǎi以前是老邻居,感情好到歃番茄为盟,滴了两滴鲜红的番茄汁在酒精浓度高得吓人的高粱酒里,以番茄汁代血,同饮一碗血酒,结拜为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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