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满心翻涌的复杂情绪给压制下去，我再度睁开双眼，恢复成闲话家常的调调，“……你能别凑那么近吗？我知道我貌美如花引人犯罪，不过咱俩种族都不同，完全不可能好吗！”

    “………………”

    许是从没见过我这样的厚颜无耻之徒，大祭司又被噎得好一阵都没吱声。隔着那么近的距离，我都能清楚看到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大祭司退开几步，似乎为了缓解尴尬，他迅速摆出一张悲情配角的报社脸，“你看，你也清楚这种痛苦。我就毁掉那个少年，把世界崩塌的绝望，当成礼物赠予你如何？”

    “………………”

    麻麻，快看！这里有个报社的蛇精病啊！

    当初十五岁就中二病毕业的我，和这个几百岁都仍是中二病晚期的大祭司，对比一下过后，我真是不得不佩服起他这种放弃治疗的大无畏精神。

    我蛋疼地瞅过去，“你真的该吃药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继而慎重地再次确认道：“你真的不可能放手吗？”

    大祭司脸色一沉，“别说笑了。你也是精神系异能，感知力如此强大的你，难道真的感觉不到我内心的真实吗？”

    我无力应对。

    他说得没错，我所能感知到的并不单纯是客观的东西，更包括主观的感情、意志之类的，都是纤毫毕现。

    我看到了啊，那份坚定不移的执念。所以我也比谁都清楚，他根本不可能会妥协放弃。

    “既然你知道，何必再说这些废话！”大祭司冷笑一声，“没错，你比我强，可只要我还掌控着他们，你就拿我毫无办法。”

    他言辞讥讽，宛若尖刀，“你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都被我「吃」掉。”

    “然后呢？”我觉得不能让这货嘚瑟下去了，必须要反击才是上策，就算讨不了好，给丫的添点堵也是行的。

    “即使你吃了他们，补充了力量，又能怎么样？继续存在下去有什么意义吗？你很清楚自己只能困在这里，除了孤独和悔恨，你什么都无法拥有。”

    我目光锐利，直直地逼视过去。

    “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活下去呢？”

    意识到靠口炮只会稳输的大祭司，果断移开目光，带出另一个话题，“我们来玩点有趣的游戏吧。”

    他挥挥手，一片光幕凝聚显现，如镜面般真实传递出神殿内的景象——那个戴草帽的少年，无神的双眼恍惚一下，随即变得清明起来，转着脑袋四处打量，完全搞不懂现状的模样。

    我突然兴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大祭司解除对路飞的控制，是准备按照套路作死的。他将自己的意念转化为声音传送过去。

    “草帽小子，我窥见了你们的记忆。真是不可思议，这条道路上遍布着如此深沉的黑暗，可你却总是能战胜一切，带来光明万丈。”

    “遗憾的是，现在阻挡在你们面前的——也就是我，会是前所未有的黑暗。”

    “你的伙伴们都困于我制造的幻境之中，那个长鼻子的村子被海贼占领，那个橘发小姑娘被鱼人海贼团利用一生，那个历史学家在屠魔令中梦想毁灭……他们都正经历着极致的痛苦，并会在完全崩溃之后，为我献上最美味的灵魂。”

    “幸运的是，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身前那个房间，连接着其他人的精神世界。只要你打开那扇门，就可以前往幻境中拯救伙伴。”

    他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戏弄姿态，对着瓮中之鳖的猎物，抛下增加趣味性的诱饵。

    “要来试试看吗？挑战一下必败的噩梦如何？”

    随着这番话语，我再也不能维持镇静，额上渗出冷汗，“喂喂……别开玩笑了，你在发什么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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