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拓跋笙沿着通道,一步步朝前走去。
她所路过的牢房都是空的,并没有关押犯人。直走到最深处,才在昏暗处看到一个人影。
“景王殿下,陛下来了!”陈吉朝牢里面说道。
里面的人影动了动,慢慢走到了有光线照到的地方。
那光线是从南墙上两个不大的圆孔里透射出来的,虽然只是小小的两束,但在这阴暗的牢房里,却也是聊胜于无。
“罪臣拓跋崇叩见陛下!”
他在光影里朝牢门外叩拜,明亮的光照在他的头发上,泛着亮泽。
两根系发的红线自他的脑后滑下,在他的头顶上方垂下来,俏皮的耸拉着。
他仅仅是用红线将头发简单束在脑后,浓密的发丝随意披散。看似散漫,实则一丝不苟。
“三十六叔快快请起!”拓跋笙在牢门外虚扶了他一把。
这毕竟是父皇曾经的袍泽兄弟,她自当要敬重一下。
“谢陛下!”他语气平淡,并没有因拓跋笙的到来而显出丝毫的意外,也没有因她表现出的敬重之情而受宠若惊。
与之相反,拓跋笙竟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平复了一下心绪,她又向他走近了几步。
景王微低着头,稳稳的站在明暗的交接处。他的上半身又隐在了阴影里,只有素袍的下摆,被光线照着。
然而,这并不妨碍拓跋笙看清楚他的脸。
与十年前相比,他变了一些。
岁月的磨砺,帮他褪去了脸上的稚气,也仿佛磨灭了他的血气。他的面容呈现出成熟男子的特有风韵,而当初那个骑在枣红马上,张扬跋扈的少年将军,已在他身上看不出丝毫痕迹。
不过,他依然是俊朗不凡。许是常年不见日光的缘故,他的面色如上好的白瓷。看着是少了些血色,但眉眼如画,眉目疏朗,自有一股英气勃发。
到底是在沙场上浴血奋战走出来的,无论过多久,那经战火洗练的筋骨,却并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有任何改变。
“三十六叔在看书吗?”她注意到他的身后放着一排书架,而刚才,他便是站在那书架前,背靠着牢门。
“是!”景王简单答道。
拓跋笙见他话不多说,也便微笑不语,继续站在牢门外望向里面。
与其他牢房相比,这应该算是贵宾级待遇了吧?虽然陈设十分简单,但好歹还是有些陈设的。
拓跋笙一路走来,没见到有哪个犯人,是睡在床上的。可景王却能拥有一张床。
一张矮桌放置在牢房的正中央,两片半新的蒲团分置在矮桌的左右两边。
矮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最上面的纸张上已经写满了字。拓跋笙离得远,她虽然能认出那是一手漂亮的飞白体,却看不清那纸张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另外拓跋笙还注意到,矮桌靠外面的这一面,放着一个铜盆。里面黑乎乎的一团,仿佛是纸张的灰烬。
怪不得景王写的字很少流出大牢,肯定是大部分都被他给烧了。
在牢里面给景王准备铜盆,放任他随意烧纸,这得是对他多大的信任。
万一这景王给看押他的御羽军耍个心眼儿,将这牢房给点着了······
虽然这么想有点儿小人之心,但对于景王,凡事小心点儿并不为过。
紫军守景王守了十年,所有看管他的人,他都认识。并不是她不信任紫军,而是紫军里面,有一些人已经不可信了。
她曾经想,景王身在牢狱之中,是如何做到洞悉天下之事的?今日,她找到了答案。
“传朕旨意,”她对子知说道,“紫军撤出大牢,命橙军接替。今后每隔一个月,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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