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儿朝着不远处立着不动的男人,讥讽道:“陆且扬你不是天之骄子吗?”
“那好,你下跪,我就放了薄冰。”
怎么可以。
薄冰不敢置信地看着离自己仅一米处的男人,他坚毅的面容让她莫名的心安,可眼里的同意又是怎么回事。
不可以。
她记得,他是何其骄傲的一个人啊?
眼泪不知何时滑落,她挣扎着,嘶哑地大喊,“陆且扬,你要是敢跪,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陆且扬一滞,接着含笑的眼神望向那个摔倒在地、一身狼狈的女人。她所有的伤痕全拜他所赐,就算到了这一刻,她也还是想着自己。他当初是有多眼瞎,不,不止瞎,还心盲,怎么就将她推得那么远,远到差点找不回来了呢。
“小薄,不怕,我来了。”
“你走,我不要你管。”
“还真是用情至深。”
男人终究还是跪下了。
砰~
一声枪声响彻天际,薄冰被赵芸儿发狠一踩,再次虚弱地倒在另一侧,她看着那个男人,瞳孔不断放大,眼泪夺眶而出。
“不”,那般撕心裂肺。
赵芸儿看着双膝跪下的陆且扬,他的左胸口上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那喷涌的鲜血妖冶至极,染成了一朵朵绚烂的花儿。
她杀了陆且扬,那个她爱得无可救药的男人。
“就算是死,我也要拖着你们。”
这是她赵芸儿最后的尊严。
话落,陆且扬身后传来震耳的警车声,一大波警察朝他们涌来。赵芸儿不停地冷笑,然后猛地拉起地上的薄冰,在陆且扬震痛又无力的目光里,直直跳下了高崖。
“小薄。”
“芸儿。”
两道悲痛的声音同时响起。
陆且扬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生生吐出一口鲜血,咣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韩东南则直接冲到崖边,看着底下汹涌的海水,心痛到了极致。
为什么就不能再信他一次?
他都知道错了。
或许人都要失去才懂得珍惜,陆且扬如此,韩东南也如此。只是,对陆且扬来说,失而复得又再次失去,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残忍。
他的小薄,这次是再也不见了。
陆且扬再醒来,鼻尖全是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他的病房里还混杂着淡淡的雏菊花味。
是她喜欢的味道。
“小薄。”
陆且扬惊醒过来。
“陆少,你总算醒了。”
白晨守了陆且扬一晚上,医生几次都要下病危通知书,还说这伤换做一般人,早就去了,能撑到现在完全是陆且扬顽强的生命力。
“白晨。”
“薄冰呢?”
“……”
“说。”
“薄姐落海了。”
眼前又浮现出令他窒痛的那一幕,不会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派人找了吗?”
“还没找到。”
“继续找。”
陆且扬从喉咙里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
白晨看着陆且扬异常平静的脸庞,薄姐生死未卜,最伤心的就是陆少了。算了,他还是少提一些,免得陆少难过。
“有事叫我。”
白晨一离开,陆且扬沉思了一会,便拖着虚弱的身子,顺手拿过白晨提前备好的衣服,离开了医院。
他一路飙车,来到赵芸儿劫持薄冰的高崖。熄火的黑色车子被停在公路边,莫名有些荒凉。陆且扬喘着气,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坎上。四周天色灰蒙蒙,一如他此刻心底深处散不去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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