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毓惊诧道:“啊?”
“皇后辞世,也有几日了。”二娘徐徐道:“京中停音乐、嫁娶百日,这还是小民,听说老爷们停得更久,要一整年呢。”
说及此处,她神情中闪过一抹惊:“也是巧了,我遇见姐姐,便是在皇后薨逝世的第二日。”
乔毓哈哈笑道:“是蛮巧的。”
“唉,”二娘却叹口气,感慨道:“我虽不曾见过皇后娘娘,却听闻她贤良淑德,极为慈悲,更是世间少有的美人。”
女人的本体是八卦,二娘也不例外:“圣上与皇后是结发夫妻,太子、秦王、晋王与昭和公主,皆为皇后所出,竟无异生之子,这样的夫妻缱绻,真是叫人歆羡。”
“哦,”乔毓心说这都可以用来写话本子了,口中却道:“那是挺叫人羡慕的。”
“唉,”二娘又叹一口气:“皇后娘娘今年也才三十有四,怎么就早早去了呢。”
人有生老病死,阎王索命,可不管你尊卑贵贱。
乔毓心里边儿这么想,倒不至于往外说,又跟二娘聊了几句,便一道去歇息了。
窗扇半开,月光隐在乌云后边儿,灰蒙蒙的,看不真切。
乔毓睡不着,便睁开眼开始数羊,数到最后,不知怎么,竟想起二娘说过的那位皇后来。
太子今年十八岁,已经选定了太子妃,现下生母辞世,怕要等上一年再娶。
太子的胞弟秦王要小些,今年十六,王妃还没有人选。
晋王与昭和公主是双生胎,今年十三岁,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的年纪。
不过话说回来,皇帝也才三十六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再过一阵子,指不定就要续娶,到那时候,太子与一干弟妹们的日子,就不一定那么好过了。
乔毓胡思乱想着,忽然心神一凛,哑然失笑。
他们好不好,关我屁事。
自己那点儿事都弄明白,哪来的闲情逸致忧心别人。
她懒洋洋打个哈欠,合眼睡了。
对于好东西,乔毓一贯来者不拒,收下之后,又同新武侯世子抱怨:“二姐姐心胸也忒狭隘,我同她说笑几句,便生气了,竟还闷出病来了……”
新武侯世子作为郎君,很难理解女儿家之间的勾心斗角,这也是世间大多数男子的通病。
一个妙龄女郎,只要不是坏的头顶生疮脚下流脓,即便是刁蛮些,也有她的动人之处。
听乔毓说完,他便含笑附和道:“二娘脾气大,你多担待些便是。”
说完,又去拉她的手:“六娘从小在外长大,怕是吃了许多苦,从前哥哥不知道,以后却一定会护着你的……”
乔毓不露痕迹的避开了他,目光希冀道:“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出去转转?总是闷在府里,好没意思。”
“现在还不行,”新武侯世子虽喜爱她美貌,却不至于色令智昏,笑容温和道:“明德皇后薨逝,勋贵间宴饮嫁娶都停了,虽说不禁止出门,但还是谨慎些为好,中舍人许敬宗,便是因为在孝期失礼,被贬到洪州去了。”
乔毓有些遗憾的“哦”了一声,拉下脸来,道:“哥哥事多,我便不搅扰了,碧池,送客。”
过河拆桥也没有这么快的,新武侯世子当场怔住,碧池倒是有所猜测,战战兢兢的上前去,赔笑道:“世子……”
“好吧。”新武侯世子目光微沉,盯着她看了几瞬,复又笑道:“六娘,你好生歇息,我这便走了。”说完,起身离去。
乔毓懒得起身相送,口中却很客气:“碧池,好生送哥哥出去。”
……
张妈妈往葛老太爷处去回话,将乔毓诸多表现一一说了,便垂下头,静立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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