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
“西南土民作反,这朱家辽东丧军三十余万,各省兵马入调京畿,皆是空虚无备!”
“秦良玉白杆兵也被土民拖在西南,甚好呀,实乃天助圣教!”
滹沱河西岸的石家庄百户所里,正值壮年的石堂主意气风发,只要山东方面立刻掐断漕运,卡住半年,那偌大、繁华的北京城百万人口就得饿死二三十万!更别说仰仗漕运补给的宣大边军、蓟辽边军!
石家庄隶属真定卫,是屯田百户所,民政又归获鹿县管,地处获鹿、真定之间。
石堂主喜欢这地方的名字,更喜欢这里地处商道、河道交汇的桥边,数年经营总算渗透、掌握了这里。
这位石堂主也算是面目堂堂,留着精悍络腮胡,对身边青年说:“范长生无能,反被土门村豪强所图,连累我真定堂受制于人,不能全盘经营。如今张宗柔这伙人照猫画虎另起炉灶,还攀上了勋戚高枝,如今已不能再忍。若是待他立稳根脚,圣教打通井陉道可就难上加难。”
青年面容清瘦嘴唇暗红,一袭半旧青布长袍,衣袍内填充芦苇絮显得鼓鼓胀胀,任谁来看都是一个破落穷书生。
他显得眼睛大,正是周大郎在获鹿县的朋友,连过县试、府试,被卡在院试的童生陈明理。
陈明理拱手应着:“师尊,张宗柔若是能归顺圣教,必能里应外合配合圣教夺取井陉通道。若贸然行诛杀之事,成功尚好,若是失手岂不是树立劲敌?弟子就担心官府借刀杀人,张宗柔一系人马甘心为官府鹰犬爪牙。他若逞凶为恶不思悔改,必会造成许多困扰。”
石堂主言语凿凿不容改变,说:“此人狡诈若狐,今去说降,自会生出警惕。你与周家人有旧,其村人多传周家三子是私生子,你且走访周家与之接近。若曹护法不能成事,就由你伺机捡漏,结果张宗柔这条老命。”
陈明理不好再说,俯首施礼:“是,弟子明白。”
不做耽搁,陈明理背着书箱就往土门村赶路,紧赶慢赶天黑前穿过土门关。
他来拜访周良辅时也非空手登门,感慨一番彼此际遇后,从书箱里取出许多手抄本说:“家中近来纠纷不断,只好带着器具来投灵岩寺普善大师,本想着借宿灵岩寺,早晚也好清净研读经义。如今看来,这些经义是无处攻读了。”
卢家宅地上修起一座房屋,就等开春后装修完整后入住。
周良辅如今也算有房之人,不算寄人门下,性格越发沉稳,科举之心熊熊燃烧,接住一册经义翻阅,两眼放光:“陈生,我家七弟入了道籍,此时就在淮阴庙中厮混,此庙往来出入皆是饱学之士,又无山野粗人打搅。陈生若能耐得住山野消磨,不妨你我结伴去淮阴庙中一同研读相互砥砺?”
见陈生迟疑,周良辅说:“我家七弟与巡检司里的诸位弓手、骑手关系亲近,赖各位弓手、骑手照料,淮阴庙里柴草丰足,不分昼夜暖融融的,实在是让人怀念。”
冬日取暖,始终是河北、河南平原上的大难题。
靠山还好些,能打柴储备着,运气好周围百里内会有煤矿;平原上的百姓就可怜了,土地越是丰饶,人口聚集越多,平均下来越是缺乏燃料。
陈明理颇有些难以置信:“当真?”
“岂能有假?”
周良辅拍着胸脯作保,陈明理就势询问:“翼明兄,这巡检司新立,里面的弓手、骑手怎会与你家七弟相熟?”
“陈生有所不知,早先我家七弟与五弟一同侍奉赵道长,那时巡检邢八爷及诸多好汉就在赵道长门下学艺,那时就结下了情谊。如今又是邻居,巡检司的好汉又喜欢去鹿泉谷里泡温泉,这一来一去就与七郎关系越发好了。”
正巧的是今天周二郎也刚好回来,细白毡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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