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望京城远在十万八千里外,永远也回不去。”
纳木卓已安静下来,软软向后靠近傅恒怀中:“你是第一巴图鲁,永远不回去,岂不是要将万岁急死了。”
在金陵城外见到前来赈灾的傅恒时,纳木卓便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在他乞骸骨辞官养老前,二人怕是仅剩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可以做无忧无虑的小夫妻。
从此后富察傅恒在为人夫前,先是大清的臣子,是未来的中流砥柱。他身上背负的不止是二人的小家,是整个大清,整个天下。
最年轻的首辅,也代表着最重的担子。
“你放心。”纳木卓轻声道,“我一直在。”
·····
没想到的是,他们最后一段清闲时光,并不清闲。
傅恒勒住缰绳,看着远处或满脸呆滞、或满目兴奋向着一个方向前进的人群,抬手叫停了车夫。
感觉到马车停下,纳木卓正打开窗子,想要看看是出了什么事,就被不知何时将马停在车旁的傅恒按住脑袋,推回车里。
“这事儿不太对,你好好在车中待着,莫要出来。”
听出傅恒口气不对,纳木卓也没搅缠,用从未有过的乖巧将窗户阖上,连一丝缝隙都没透出。她虽仗着有些功夫,敢于扮成男人四处经商,可当正遇到事时从不强出头,该带侍卫就带着,该老实待着就待着。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自然也不会立。
“你自己小心。”
傅恒应了一声,在看着载着纳木卓的马车走远后,这才将马绑在不远处的拴马柱上,又去不远处的当铺里弄了身不打眼的衣服换上,压着瓜皮八角帽混入了混沌的人群当中。
纳木卓在另一个城镇的客栈里住了整整三日,才等到了早该回来的傅恒。
青年风尘仆仆,在半夜敲响了纳木卓的房门。最近几日一直和衣而睡的纳木卓在听到第一声敲门声时就已翻身而起,当她打开门时,即便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仍被站在小二身后的傅恒惊了一跳。
“六……”纳木卓按下话头,向着门外侍卫道,“去抬两桶热水来,给九爷洗漱。”
侍卫应了一声,用目光压着小二下了楼。
纳木卓这才将傅恒拉进房里,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才忍不住笑出声来:“六哥,你怎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了?”
“怎么?有什么不妥?”从纳木卓的笑声里,傅恒敏锐地嗅到了不对。
纳木卓从桌上拿起铜镜,捧在傅恒面前:“你瞧瞧,这身打扮与你通身气度,简直天差地别,一眼就能望出不妥。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要么找个家道中落的侍卫去做,要么就带我一起,让我帮你遮掩不对。”
民间有句俗谚,叫“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如傅恒这等生来尊贵的将门虎子,便是穿上补丁落补丁的破旧袍子,也不像贫苦百姓。
傅恒看着镜中倒影,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怪不得他有心混入那群怪怪的人里,却白耗了三天也没多大进展。
热水来的极快,纳木卓笑完就住了口,帮傅恒脱了破旧衣衫,让他好好泡了个热水澡解乏。
当傅恒穿着簇新的里衣从屏风后面绕出来后,纳木卓已坐在摆满热粥小菜的桌前,拖着下巴看他。
“好啦,我是等不到你吃完饭再说的,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暂且放放,你边说边吃如何?”
夫人有命,不如何也得变得如何。
傅恒虽不想将这些不堪入耳的官司讲给纳木卓,可他也了解她的性子,既已让她知道了开始,就一定要知晓经过结果。不掺和其中,既是她对自己的能力有清晰的认知,亦是不愿给他添麻烦。
纳木卓要真是想亲身往龙潭虎穴里闯一闯,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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