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刺猬来得方便。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只小虫子突然在一颗大树旁停了下来，在黑暗中盘旋了一会儿，无声地飞回了李裴珏的胸口。

    李裴珏用手摸了摸这棵大树。十年前，齐遥就是在这里把她带到滨城的，十年了，她这是第二次来到这里。

    十年了，齐遥，你都不曾来看我一眼。

    “你果然来了。”黑暗里有人说了一句。

    “林显，是你吗？”李裴珏对着那棵树问。

    “阿珏，不是我还能是谁。”那树晃动了一下。

    “林显，我联系不上齐遥，现在我身边出现了精灵族类，我害怕我守不住圣灵。”

    “阿珏，齐遥他在三个月前来过我这里，他说你有一天会来找我，让我转告你:来或去，都随你。”林显的灵力有限只通得人灵却没法通得人形。

    “他是什么意思？”李裴珏不明白但她知道这句话不是什么好的征兆，“你说他来找你，他到底怎么啦？为什么连消息都不发给我！”

    “阿珏，齐遥他不愿意再挣扎了。”

    “不愿意再挣扎是什么意思？”李裴珏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他放弃了圣灵对不对？”

    他也放弃了她！

    “阿珏，齐遥说，你该有你自己的选择。”

    “林显，齐遥放弃了守护圣灵，那他还怎么……？”

    “阿珏，齐遥已经尽力了。这世间的精灵都在消亡，本来就所剩无几，齐遥累了，他不愿意再去守住那个毫无意义的地位，圣灵只要永不入世，就不会再惹来纷争，阿珏，这是齐遥让我给你的解药，可解除你体内受控的内丹，他让你忘掉圣灵，忘掉过去，自己选择以后的路。”

    李裴珏接住了那个药匣，她什么话都不想说，她的心，在黑暗中已经碎成了渣渣。

    她想起看过的一个电影，梁朝伟忧郁的眼神让她觉得心疼，他说，对不起，我是警察。

    又有谁知道呢？

    “林显，我只想听齐遥亲口告诉我，只要他说的，我都会服从。”裴珏转头望向那浓墨一样的黑夜，足足盯了好久，好久，仿佛那里有一个人，值得她凝视。

    但终归没有得到回应。

    她想哭，但却笑出来。

    “林显，我走了。”

    “阿珏，你要去哪儿，你该回来。”

    李裴珏没有回头，有些话，从来不必解释。沉默便是答案，她得到了答案，也把答案还给他。

    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他看着裴珏的背影，良久，才说了一句:“她知道我在。”

    “我不明白阿珏为什么不回来，圣灵不用守护了，难道不不是一件好事吗？”林显问他。

    “林显，阿珏他知道我不想让她回来，她什么都明白。”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眼睛却在暗中盈盈闪着光。

    “齐遥，你不该让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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