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无事,直到一天一个撰稿人在经济日报上写下一篇文章,这篇文章赞颂了庄云铖在厂内实行适当降低工作时间,调整薪酬的制度,颂扬该制度一定程度上充分解放了工人们的劳动力,增加了工人们的热情,在劳动力相同的情况下,尽管劳动时间减少,薪酬提高,然而工人们创造出的价值与其他厂一样,这厂里的几十个工人和厂主实现了互为合作的关系,而不是压迫!
小蝶拿着报纸进屋,庄云铖接过来看,看完,他却高兴不起来。
“这一篇文章算是揭开了斗争的序幕。”庄云铖冷笑一声,把报纸扔下。
“没有万全的对策,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蝶说,“制度是公开的,有心人想知道也容易,只是这账目c盈亏他们都能知道,我几乎敢肯定是井下和桥本泄露的。”
“他们都有眼睛,又掌握着材料采购和技术指导,心里也清楚,南田政权早就想把事情闹出来了。”庄云铖说,“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吃亏。”
小蝶无言地皱眉,气氛陷入一片凝重。
就这几天,报纸上又多了几则新闻——源牌造纸厂和城南火柴厂工人暴动,持续罢工。原因皆是不满意高强度的工作,却拿着极低的工资。
近来,也陆续有人来询问是否招工,可着厂也只容得下几十人,已经够了。而现在开始盈利,这证明制度完全可行的,他在考虑是否扩大规模。厂内一处设置了办公室,庄云铖没事在这里坐着,近日来在这里的时间更多。
同时,允芸更加痴迷陈润东了,但她绝不表露,尽管忍受着单相思的煎熬,她也绝口不提,只是希望在每次与他相见时所营造出的极其浓烈的爱恋氛围能够被他发觉,以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然后对自己表露。
这天,还未到一周一次的约定时间,陈润东来了,允芸喜不自禁,以为有好事发生。可结果并不如她所想,原来陈润东听闻了庄云铖的火柴厂的事,又目睹了几个厂里的暴动和罢工,他一向是把工人看做未来开创者的先锋,因此对此非常在意,于是想来这火柴厂里考察,允芸也高兴,带着他来厂里。
允芸一径来到办公室,庄云铖像是见了神仙般惊奇,笑说:“你能来这里,我简直开了眼界,不知是那股仙风吹着你来的?”
允芸嘻嘻地笑,把陈润东从屋外拉进来,庄云铖怔怔地,不知何意。
“哥哥,润东师哥想考察考察你的厂。”
庄云铖看着陈润东,他质朴的穿着,凛然正派眼神,谦和的神情,都让人感到亲近,让人尊敬。
“庄大哥你好,我叫小芸带我来的。”陈润东儒雅而大气地说。
“嗯。”庄云铖点点头,微笑说:“叫玳安带你们四处看看吧,想了解什么都可以问,他不知道的,也可以问我。”
陈润东微笑致意,允芸望着庄云铖笑一笑,忙推陈润东出门,带他去找玳安做引导。
他们走后,庄云铖转身问小蝶:“这个陈润东,你觉得怎么样?”
“不是一般人。”小蝶眼神中充满深刻的思考。
“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的眼睛里有个世界,太广阔了。”
“是啊,”庄云铖不无忧虑地说,“恐怕允芸在他心里c眼里所占的地位是不多的,我有点担心她,她若认定一个人,在她心里,恐怕那人几乎就是全部了,即使剩下一点儿空隙,也只是你我。”
“你可是陪伴她将近二十年的亲哥,不至于。”
“不知道。”庄云铖摇头,想了半晌,小蝶打断他,问:“考虑得怎么样了?”
“哦——”庄云铖回神,说,“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如果扩大规模,一旦遭遇失利,可会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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