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是徐府的帖子。”
东植巷纪宅是纪家的老宅,当年纪家迁回故乡之时并没有让此处荒芜。拿着帖子进门的是这间老宅的掌事,名叫金银,元宝的嫡亲哥哥。“上次徐老夫人还遣人送了封信,我一并拿了过来。”
“信就免了,不看了,帖子应了吧。”纪显背着手站在窗前若有所思,“通城的河冰今年化的比往年要早些”
“掌柜的那里前儿个也来了信,说是已经在通城装船,也就这几天就该到了。”
“今年就先不见他们了,等我这一关走完,再议。”纪显转过身来,再吩咐几句:“有的伙计是初到京城,你盯着些铺子里面,左右不要欠了照拂。”
金银心里讶异,少爷此前可从没曾在意过这些个琐事,不过面上却不显,恭敬地说:“是,少爷。”
在身边的人看来,纪显是整日在房中温书的上进青年,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现下的心里有多迷惑。离开芫舟不过半月而已,他自认是克制的人,可是一卷书捧在手里每一个走神的瞬间都会化作一个人的模样。
没错,这个人是程山,是受他哄骗被拐下水差点丧命的程山。
船期越来越近,纪显终于承认他是极为想念程山的。可是他是纪显,非翰林不入内阁,多去一分心都不行。
纪显坐在书房的一张太师椅里,强行按压下蠢蠢欲动的内心。
就快了。
再见面的时刻。
徐府家宴的场地已经搭起,徐三姐的院子里,一大早的就看见下人们穿梭不停。
“全京城最火的货可都在这里了,索性全部都试上一试。”说话的是三姐的闺中密友韩彩儿,当今左相的孙女。
“你说,我穿这件黄色的怎么样?黄色有迎春之意,颜色明亮一些。”
“你确定?”韩彩儿一脸嫌弃:“迎春的下场可不是太妙的若我说索性还是穿红色的,以你的姿色绝对能艳压全场,你不是说你那姑母家的姐妹也要来吗?正好把她们一踩在脚下。”
“可是大红色会不会太张扬了?”
“张扬?”韩姐人实在是有些狂妄,“正是要张扬那些人才不敢和你抢!”
“我听你的!”徐三姐咬牙狠下心来,索性豁出去一把了,“彩儿,如果我和表哥真的成了,我做牛做马也报答你。”
韩彩儿笑眯眯看着她,心里却腹诽:一个表哥而已,更何况还是乡下来的,值得这么重视么。
徐三姐将一席火红长裙穿上身,垂坠着满头浓密的青丝,婀娜袅袅走上长廊。长廊那头连着上院,今日祖父已经说了,都是自家人,不用避讳男女。
“大哥,快看,那是何人?”廊下正巧有一群刚入府的年轻人,大呼叫喊话的是领头那个年纪些的。
读书人本应知理慎言,可是耐不住条件反射齐齐抬头看过来,此刻若有清风拂面,必定会出言道一声:“好美!”只可惜,这长廊却不长,两相照面都羞涩不已,非礼勿视还是低头吧。
“是大伯父家的三姐。”人群里有人低声解释道。
“三姐?明明看起来年纪的很嘛。”
“三姐是乳名,大名唤作枝茹的。”
那便是徐枝茹!读书人多出骚客,面上不敢看,心里嘛总归会多想想的。指不定,半柱香的功夫就能在白日梦中牵起佳人的手,共赏一副春日烂漫美图。
“各位公子赶紧走吧,老夫人正候着呢。”引路的婆子看着一群子弟这番猴急模样,撇了一下嘴,没见过世面!定都是个酸腐的。
走过这游廊便是上院。
“给老夫人请安!”
徐老夫人盛装坐在高堂,看着堂下拱手俯身的一众年轻人,也不由得感慨万千,这便是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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