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宫出来，宁琉裳的脸白得吓人。

    就连不怎么待见她的顾丞相，都看不下去似的，多嘴问了一句“娘娘你没事吧？”

    “没事。”宁琉裳咬了一下舌尖，刺痛让她稍微清醒一点，才不至于倒下。

    “纳兰大人已经到了，就在前面的城楼上，你看……”

    宁琉裳虚弱地笑了笑“多谢……”

    ……

    城楼是纳兰尘的地盘，琉裳到的时候，整个城楼空无一人，只剩空荡荡的风声，呼啸呜咽。

    琉裳一步一步地上去，扶着冰冷的墙砖，明明才十五个阶梯，她走上去仿佛快去了半条命，粗喘得厉害。

    平息了一会儿呼吸，隔着朦胧的光，看着孤零零着的那个背影，琉裳一阵恍惚。

    时间过得真快，五年前的纳兰尘还是个刚中状元的青年儿郎，就算龙珝云再怎么信任扶持，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青涩和拘谨，如今光看背影，就能感到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气势和威压，不愧是京畿命脉的守护神。

    “纳兰大人。”

    琉裳出声，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纳兰尘的背脊僵了僵，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身，抱拳施礼“娘娘。”

    他低着头，她看不太清他的神情。

    “纳兰大人不必多礼，我早已不是什么娘娘。”

    话虽这么，纳兰尘在谢过之后，依然低着头，恭敬谦逊的样子。

    名份上，毕竟她是曾经的皇后，他是大人，算是君臣，琉裳也没多在意“多谢纳兰大人能够见我一面，实在是有重要的事告之。”

    纳兰尘“不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

    如果她寿王有异心，纳兰尘估计不会相信吧。

    毕竟只是她的片面之词，有没有什么证据……

    想了想，琉裳还是谨慎道“最近梁国在边界频频用兵，多事之秋，还希望纳兰大人早做打算。”

    “就这样？”他问。

    “还有就是紫金城，我在外打听到，可能有人要对皇宫不利，具体是哪一日我不太清楚，纳兰大人身系宫廷安危，希望多加防范，不要相信任何人。”

    “任何人？”

    “是，包括寿王。”

    她得这么清楚，纳兰尘那么聪明，应该能够领会了吧。

    “娘娘真是心胸宽阔，关心的人那么多，就是不知为何不过问一下陛下？”

    琉裳蹙眉，龙珝云？

    她来告诉他，让他心寿王，这不算关心吗？

    她是很想龙珝云死，可现在龙珝云不能死，龙珝云不仅关乎天下人的命运，还有她的孩子，覆巢之下无完卵，失去了龙珝云的护卫，太子肯定会有威胁。

    所以她才下定决心进宫，除了救儿子，还有就是对龙珝云的感情，似乎报仇的执念没那么深了。

    或许是给了他一刀，感觉所有的仇恨都已经报了。

    如今她不希望他死……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得到回答的纳兰尘，目光灼灼地看过来，晦暗不明的脸上，多了那么些期许。

    琉裳被看得一阵心虚，嘴硬道“我为何要关心他？别忘记了，他受伤是谁刺的？”

    “你就这么恨他？”

    琉裳眉心蹙得更深“纳兰大人五年前在大理寺办案，如今不在大理寺了，这审人的毛病也该改改了。”

    大概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唐突，纳兰尘的语气稍微缓柔了一点“难道你和他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吗？陛下要怎么做，才能让您原谅他？要怎么做，你们才能回到以前的日子？”

    以前的日子……

    宁琉裳嘴角苦涩。

    在梁国这五年，她无时不刻不想着回来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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