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我俯下身子,侧耳倾听,不放过周围一丝一毫的动静。
连虫子在地上行走踢动沙砾的声音都被我捕捉到了,却还是无法确定哪个方向有东西在盯着我这边。
野兽,还是幽灵?
我已经被锻炼的见怪不怪了,就算现在六个葫芦娃排成一队从我面前路过,举着爷爷要去送给蛇精,我也丝毫不会感到惊讶。
什么?你说应该是七个葫芦娃?
我特么哪看得见六娃?!
对了,看不见
说不定,对手是隐形的?
稍稍有些紧张起来,我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哪能刚刚逃出来,就再次被捕获呢,我又不是孟获。
屏息凝神了好久,并没有感受到周围有能威胁到我安全的东西存在,是我的神经太过紧张了吗?
算啦算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明天好好赶路吧。
我重新倚靠着大树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听着虫鸣,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二十几天,我每天都在不断行进着,日出而行,日落而息,早睡早起,作息规律。四周的景色,可能几个小时里看起来都一样,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兜圈子,我开始在树干上做记号,本来想用爪子刻个“熊”字,结果笔画太多了实在太费劲,干脆就写了个“六”。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遇到人工建设的道路。后来,随着不断的探索,人工的路渐渐没了踪影,灌木间被野兽踩出的小路变成了相对简单的选择,再后来,只有靠自己开辟道路,才能向北方前进。
这些天,正如先前所料,吃饭饮水都成了大问题,森林里的动物应该不少,我却连根毛都捞不到,每每听到灌木从里一阵响动,赶过去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倒是碰到过一只巨大的黑熊,正在树上蹭后背,我没有勇气上去搭讪,小心翼翼地绕着它走了。
本来我也没指望能有肉吃,于是主要捡些林间的果子来充饥,顾不上有没有毒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前进,既然分辨不出种类,吃起来就犹如玩刮刮乐,有时候果子酸甜可口,有时候就苦涩难当,甚至还有辛辣呛鼻的。那天我嚼开一个鲜红的果子,差点从喉咙里喷出火来,这才是真正的“火龙果”,我在自己的小本本上恨恨地记下这一笔。
相对来讲,饮水的事情就好办了许多,山里并不缺少潺潺溪水,但是我没有个杯子暖壶之类的容器,有时候口渴难耐,偏偏走上很久都找不到水源,只能嚼些灌木的叶子止渴。有种灌木,叶子边缘是锯齿状的,嚼起来十分清凉,止咳生津,以后要在自己的家里种上一些。
就这么一路走着,大山似乎无穷无尽,森林越发的幽暗,我所到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到人类活动的痕迹了,这就是所谓的原始森林无人区吧。
开头几天,总也走不出森林,我还有几分焦躁,越是行走,心里越是安定,有的时候,连报仇的心情都没有那么急切了,只是想一直走下去,仿佛行走已经变成了唯一的目的。
我的身体越来越轻快,脚步却越来越有力,看着周围那深邃的绿色,兴致来了,还会唱上几句。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我嚼着灌木叶子唱到。
周围的鸟儿鸣叫着一哄而起,我向着它们吼道:“上面的观众朋友们,一起来!”
它们显然没有我的歌唱天赋,叽叽喳喳地飞远了。
“救命啊!”
“嗯嗯,神啊救救我吧,一把年纪了——”
等等,刚刚是不是有人喊“救命”了?
好像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站起身,向四周张望着,除了大树和灌木,什么也看不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