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来两大盆水,支使任叶回面窗蹲着洗筷子洗碗,他背靠窗台坐着闭目养神。四个人,屋里两个连吃带喝,屋外两个一蹲一坐,窗里窗外六个眼珠看着一个两脚捆着的任叶回。
过了一会儿,曲正好似闲极无聊,拿起一根筷子在地上乱划,嘴里还哼着一些有音没字的小调。任叶回无意中看了一眼,曲正筷子下的字竟然是:“武当三代弟子任叶回?”
任叶回借伸手拿碗之机使劲点一下头。曲正诡秘地一笑,抬脚擦去地上的字,又连哼带唱地写下去。他跟随徐赓臣多年,耳濡目染识了不少字,不但写出了徐赓臣一家的血海深仇,还写出了这座九老爷府的人物c来历和底细。他用筷子告诉任叶回,府里人都说九老爷叫霍贵,但这府中最厉害的人却不是九老爷,而是一个尊称“恕老”的长眉老头,府里下人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恕老”是什么来头,连姓什么都不知道,曲正为他做了十年菜,只见过他一面。
大约是耽搁的太久了,期间,茅庚亲自来看过一次,一见任叶回两脚捆着,两个壮汉喝得两张大红脸,笑着骂两句便走了。那个打下手的小伙计看出便宜了,又抱来一百多个花瓷碗,让任叶回洗,任叶回如果不是功底扎实,简直难以蹲到曲正把一肚子话写完。
任叶回三进九老爷府,总算是轻车熟路,进院不久,便找到了那套院里的厨房。五间正房里灯光闪闪,炉火正红。任叶回掩到西厢房南窗外从前洗碗的地方,把三块小白石头和一个带字的纸包放在窗台南角,然后纵身翻上屋顶,学出一声猫叫春的嚎叫声。
不大一会儿,正房内传出曲正的声音:
“大家紧把手,我去看看外院有回来的没有?”
灯光下,从厨房里走出曲正,果然按照旧日约定的暗号,来到西厢房南窗下,取走了那个小纸包,并把摆成三角的三块小白石头改成一条线。
曲正出了套院小门,拐向西跨院,路过一间点灯的屋外时,借窗上透出的灯光,低头一看手中的小纸包,白纸上写了四个字:
“下在菜里。”
一点也不像想的那么容易。这座九老爷府房子多院子多,迂回曲折,没头没尾,任叶回领着杨兴等四个人摸来摸去也没找到藏人的地窖,连包世仇所说沂蒙双剑进入的那条地道也没找到,只好又去找曲正,曲正说不知道藏人的地窖,只知道有一个装火药的地窖,他领着五个人刚在东跨院找到入口,长眉老人c红面老人和池中物便回来了。
三个人回到三道院正房内,灯光下,长眉老人面色阴晴不定。
红面老人问:“恕兄,我们眼看得手,你为何”
长眉老人一言不发,左手一张,掌心赫然托着一粒白棋子,池中物还莫名其妙,红面老人却大吃一惊问:
“就是那粒棋子?”
长眉老人走到西窗下,从檀木圆盒中抓起几粒白子,往左手心一放,与接来的棋子一模一样。他不好意思地轻笑两声,将右手张开,拇食中三指头上都有一块花生米大黑印,焦糊糊地像被红铁烙的。
池中物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凭长眉老人的惊世武功,接一粒小小棋子竟被烫下这样深的伤痕,真实骇人听闻。但这两天他一直受长眉老人冷嘲热讽,早已心中有气,如今有话也不爱出口,只暗中另打主意。他此次东来本为女色,无意于名利,届时退敌力或不及,自保还是游刃有余的。
长眉老人似已看出了池中物心意,侧脸淡淡一笑问:“池老弟有何高见?”
池中物也淡淡一笑说:“我已相告再三,屡被二位讥为胆怯,夫后何言?”
红面老人看二人话不投机,赶紧打圆场将话岔开问:“池老弟认识那个玉手钟馗?”
池中物拍拍自己的秃脑袋说:“这是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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