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将近,仿照着疏风苑的样式,朱棠派人在夜浮间建了一座院子,取名“疏月居”,亲自督工,不容一丝一毫差错。原本朱棠想在院子里种些竹子和海棠,只是这魔界的水土实在太贫瘠,几株瘦弱的竹子上落了碎雪,在风中颤抖着,越发显得可怜。
“师父,等我们拜过堂,我们就去人间吧,我不做这个魔君了,离尽忘愿意当魔君,那就让他当,我将水镜芜华也交给他,你觉得怎么样?”
朱棠坐在窗下,季竹尘正在看书,朱棠便蹭过去,轻手轻脚地拈起季竹尘的头发在手指间绕来绕去。
季竹尘偏过头,看着自己那缕已经被编成了辫子的头发哭笑不得,道:“莫要胡闹,这样让我一会怎么出去见人?”
朱棠笑道:“师父莫慌,这夜浮间哪里有人?又谈何无法见人?”
修斓的声音飘了过来,还没见到人,声音传得倒是快:“说谁不是人呢?”
修斓进来之后,先是对这院的审美品头论足了一番,最后大大咧咧往朱棠面前一坐,道:“恐怕这魔君之位你还要再当一段时间,仙门与魔界要开战了。”
“我安分守己得很,凭什么开战?”朱棠眉头紧锁,上天入地都找不到一个比她更老实本分的大魔了好吗?
修斓意味深长地看了季竹尘一眼,心道你都把蓬莱府最强战力都收入囊中了,能不招人忌惮吗?
朱棠的神色逐渐冷冽下来,魔界与仙门相安无事,是建立在两方皆不率先发难的前提下,这种时候,只要有一个导火索,哪怕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事,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仙门准备向谁下战书?夜浮间还是不悔世?”朱棠问道。
“事急从权,柿子自然要挑软的捏。如今不悔世占了秋水门,离尽忘建了防锁线,易守难攻,如今那些修士害怕你与离尽忘联手,自然要先发制人,逐个击破,只怕是战书很快就要下到夜浮间了。”修斓道。
“软柿子?”朱棠嗤笑道:“他们是怕我这个软柿子彻底得到天魔的力量吧。”
说到“天魔”二字,季竹尘眼神一黯,不动声色地将朱棠的手握紧了些,煌珠已碎,唯一判定魔血的途径得而复失,距离仲兰茵所言天魔百年内必将重临人世的预言只剩下十一年的时间,人心逐渐变得浮躁不安,归根结底,无非是既不想天魔重现,也不想预言落空。
承受一场百年的欺骗,这种巨大的落差到底是矛盾的。
“够胆子尽管来,我还没怕过谁。”朱棠低声道。
季竹尘望着朱棠,眼底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朱棠察觉到他的异常,道:“师父怎么了?”
季竹尘摇了摇头,道:“无事,棠,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保护你。”
修斓露出一个极其嫌弃的表情,鸡皮疙瘩都要落满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道:“对了,棠儿,我有一些不详的预感。”
他不知道从哪里扯出来一条法杖,扔在地上,道:“你看这东西是否眼熟?”
季竹尘道:“是微言阁的武器。”
微言阁,那就是叶迟的武器了?
修斓叹道:“果然是个麻烦,阿八从七十二城办事回来的时候,在淬牙山附近捡到这根杖子,附近还有些打斗痕迹,估计是那叶姑娘出了夜浮间没有回人界,而是误入了淬牙山。”
淬牙山与七十二城毗邻,七十二城隶属于夜浮间管辖,淬牙山却拒不归顺,淬牙山的主人是个非常神秘的大魔,占了山头也不是要占山为王,而是为了修炼,据说他脾气非常暴躁,凡是踏进淬牙山地界的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要死。
那淬牙山的大魔活动范围只有淬牙山那一片地盘,也不出来兴风作浪,便随他去了,设个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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