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咕咕冒着热气。一只纤细的手握住了茶壶把手,一道茶色的细流便倾注在了素瓷杯中,她浅啜一口,驱散了些许寒意,浓茶醒神,倒也不觉得困了。
次日柳若尘出门时路过,暗暗皱了眉,也就一瞬间的事,仍旧不打算插手,慕汐月却不肯,气鼓鼓道:“你想累死我女儿啊?”
柳若尘轻声安慰:“放心,无事。”仍旧打算袖手旁观,慕汐月转身就走,赌气不愿搭理他。
日子便这么一日日过去了,每一日都是煎熬,柳清持在药庐中待了二十余日,苦思竟不得解,慕汐月的安神香用了两次就被她发现,自此便再没了用处。慕汐月实在看不过,软磨硬泡非得让柳若尘去解救女儿。柳若尘无法,只得前去看看。
柳清持一心查阅典籍,想再找出个更好些的法子,竟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柳若尘顺手拿起她身边的一张写满字的纸,细细看罢,方沉吟道:“这药方倒是可以一试。”
柳清持听见声音这才回神,双眉紧锁:“父亲,虫草难得,受灾者众,用不了。”
柳若尘缓声道:“虫草强健身体,这病症来得快,倒也无须用这样难求的药材,可用知信草代替。”
“知信草多长于悬崖峭壁,采摘不易,虽不像虫草那般难得,一时之间,哪里去找那么多知信草。”柳清持面色古怪,这实在不像是父亲提出的意见,说了等于没说。
柳若尘却不以为意:“传个信给柳弁,等着就是了。”
“大伯?”柳清持仔细一想,立刻明白过来,“丰都有知信草?”
柳若尘道:“丰都十二峰盛产此物,虽说后来塌了,这草总不至于跟着一起绝种。”
柳清持那根紧绷了多日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展颜道:“多谢父亲。”
柳若尘在书案前坐下,另铺了张纸,沾墨落笔,边写还不忘调侃女儿,“你这心性变化的着实有些大,从前可不见这般喜形于色。”
“从前也没经历过这样让我束手无策的事。”柳清持颇有感触,回顾往昔,所遇之事皆是迎刃而解,哪里有过这样无能为力的挫败,满城百姓皆受疫难之苦,一日不解,她心上忧虑便重一分。而今好不容易有了一线希望,自然轻松了不少。
柳若尘淡笑道:“这样的事往后还多着呢。”言罢,将信纸拿起,吹干墨迹,折了两折,放入信封中交给柳清持,“碧水城闭城已久,这信就让监国公主去送吧。”
“是。”柳清持双手接过信件,便退了出去,即刻命人备了马车,匆匆往沈云岫的住处去了。
马车在青石板上踏过,仿佛一阵富有节奏的民谣,传入车中人的双耳。柳清持不禁掀起车帘朝外望了一眼,她近一月未出府,碧水城的街道看起来好似更萧条了,这最为富庶之地,今日竟也这般面目全非,可见世事无常,祸福不过旦夕。
沈云岫的住处不远,倒也走了小半时辰。沈云岫一早便吩咐过府中众守卫,若是琴师回来,不得阻拦。柳清持一进院子,就见到一位姑娘俯身在反复翻着竹篾里的药草,正背对着她,只见得浅灰色立领纱衫如天边暮云,膝下露出一段杏色海棠裙摆,亭亭如玉,安然静雅,却是旧时相识。
“阮和。”柳清持轻唤她,阮和先前孤身上路寻沈云岫,在此也是意料之中。
阮和听见故人相唤,心头一动,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清丽纤婉的脸,纯澈双眸里荡开柔漪,曲膝一拜道:“姑娘回来了。”
柳清持上前道:“我来找公主。”
“姑娘请。”阮和当即为她引路,沈宁芊的住处是个安静的角落,她极少出院子,只每隔几日便驾车出去巡视一番,除此便见不到她了,沈云岫也吩咐过不得打扰,故此,这院子就越发冷清了。
在门外说明了来意,前去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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