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办公室议论的那位自杀的老者,就是孔昌易的仇人厂长,现在公安部门找不到老者的家属,只能贴出了告示寻找家属。
布春甾慌忙之中离开了公告栏,心中却乱成一团。
如果厂长是自杀的,那很有可能孔昌易就是厂长杀的。
那顿饭吃的什么,布春甾自己都记不起来了,甚至吃没有吃她都不敢说,反正后来不饿了,又回到了办公室。
布春甾想极力的在孔昌易日记中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
她又拿起第一本笔记本,接着孔昌易逃离之后的内容往后看。
孔昌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将厂长打死,从惊慌中坐上车之后,也不知道中途换了多少趟车,更不知走了多少个市县地区。
整天的心中只知道逃,逃,逃。
当孔昌易回过神时,天色已经晚了。
班车已经停运,孔昌易只好走出车站,却看见车站门口几个大字:宜银人民欢迎你!
宜银,孔昌易到了宜银,宜银是哪里?孔昌易不知道。
孔昌易第一次听说宜银,宜银是市?是县?是乡镇?还是村组?孔昌易根本不知道。
现在只知道宜银。
他此刻也不管宜银是什么,既来之则安,因为他再也没有地方可去了。
接下来问题又来了。
今夜,孔昌易不知道自己将要去何处。
他也不敢和任何人说话,不敢住旅店,只能站在大街上,这里上没有路灯,四处漆黑一片。
此刻他就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团漆黑的水潭中,无力的挣扎着。
饿的不行之时,孔昌易才算想起自己的衣兜还有一些钱,但是这个时间点,已经找不到还开门的商店,孔昌易只好在一个亮着灯的商店门口蹲下。
这里虽荒凉,但是总还有亮光。
亮光本就是照亮,此刻已经成为了孔昌易的生命依托。
多亏是夏季,不用害怕冷。
孔昌易蜷缩的靠在墙角,看着灯下无数飞蛾和不知道名字的昆虫,不知道疲惫的围绕着灯光旋转。
他开始感叹人生,开始羡慕它们,向往他们。
这些飞蛾和虫子真好,不用担心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更不会出手杀了奸夫,无论到什么时候,他们都有自己的同伴,一切舞蹈,追出光明。
再看看自己,虽说比它们高级很多,但是自己的烦恼却不认输说,还不如正在欢快歌舞的飞蛾和虫子。
孔昌易此刻的喉咙有些哽咽,有种想哭的感觉。
他想起了家,自己已经是一个永远无法回家的游子。
今后是不是就要踏上逃亡的步伐,永远不能再回家,甚至都不敢回自己的出生之地,更不敢用自己的真名了?
孔昌易想对天狂吼,向天述说自己的苦愿,但是天可以听见嘛?
不知道自己父母知道自己杀人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孔昌易曾经是父母的骄傲,是同学们的羡慕,同事们的嫉妒,现在却成了大家的笑柄。
孔昌易真的哭了,甚至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哭,找不到理由,也许是理由太多,多的理不出头绪,想哭的事情太多了。
他还清楚的记得作为村里第一个中专生离开村里的那一幕,父母脸色洋溢着骄傲和自傲;
他还记着全校同学得知孔昌易分到了省直属机关后,见面后的祝贺,还有身后的窃窃私语“快看,他分到了省级单位”,孔昌易可以相信到同学们脸色浮现的羡慕和嫉妒。
他还记着他和蓉在大街,周围人羡慕的表情;
他也记着婚礼开始前,同事们的嘱咐……
他不能再想了,也不敢想了,再想就要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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