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没有平息的迹象,雨也还在淅沥沥地下着,经由树叶汇聚的雨滴重新滴落而下,打在岩石上啪嗒啪嗒地响。
羽焰紧紧搂着昏迷的妹妹,一个劲地哆嗦。因为刚刚被雇主狠狠地凶了几句的原因,她一直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骤然爆发,感觉有分泌物从下巴滑落,她也不知道那究竟是眼泪还是鼻涕,因为整张脸都被动麻木了好像。
短短两天而已,她们的处境急转直下,兄长死了,妹妹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她又冷又饿又疲倦,还浑身都疼,明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越想越难过,最后再也忍不住,开始声地抽泣着。
“喂喂喂,干嘛呢干嘛呢,不睡觉的话我们干脆继续往前走?!”
听到雇主恶声恶气的话语,羽焰抬手糊了把脸,想要顶回去,可一张嘴,却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哭泣声,她知道这样不对,会为他们招来危险,可她感觉天都已经塌了,情绪就像决堤的洪水,两只手都捂不住自己的嘴。
“哼??”韦德示意对方看自己的胳膊,一条仅剩一节,一条吊在脖子上动弹不得,“你看我这,看这,我都已经这样了都没哭……算了你也看不清。”
女法师难过极了。
哭着哭着,雇主突然挨过来,她吓了一跳。
“行了行了,快把这白眼狼塞我咯吱窝里,真让她冷死的话,我这两箭岂不是白挨了?!”
“咻,咻咻。”她怔怔地望着对方,确认自己没听错后,恨不能立即把妹妹塞过去,但情绪上一时还没能缓过劲来。
“噢不,”韦德非常嫌弃地把脑袋偏开,“有鼻涕就擤出来,千万别吸回去,快快快,等会我脑子里的水蒸发完了就不管你们了啊。”
还是没动。
“好吧,再见。”
羽焰忙拽住雇主的衣服,一声不吭地解开,又一声不吭地把妹妹裹进去,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些。
“嘶~~,简直跟一坨冻硬的粪便一样,又冰又臭,呼呼呼,我简直就是用生命在诠释农夫和蛇的故事。”
“咻,咻。”
“还愣着干嘛,”雇主撞了撞她,“你也进来啊,让我也享受一下趁人之危以及左拥右抱的快乐。”
羽焰呼吸一窒,慌忙往旁边挪动,挪至自己能用手帮雇主拉住衣服的最远距离。
僵持的过程中,难以忍受的寒冷使她又有些气愤,如果对方绅士一点,换一种说法,比如[这种情况下就该相互帮助共同度过难关,就像羊或者鹿在面对寒冷时那样],也……也不是……不是不可以接受……
“对,再挪远一点,千万别靠过来,这样我就能更加放心大胆地把手伸进你妹妹的衣领里了。”
“韦德大人!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羽焰险些没能控制住自己想要教训对方的冲动,巴掌都已经扬至半空,突然想到雇主的手根本就不能动,心里刚刚蹿腾起来的火气顿时又变成另外一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就是牙痒痒。
希望对方没看清自己的手势。
咬咬牙,她顺势扯开雇主的衣服,闷头缩进另一边,一时之间,整个人都被温暖所包裹,就如冰块滚入沸水。她感觉得到对方的炽热,感觉得到对方被自己和血棘冰得不住地颤抖,感觉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和委屈就像冰块一样被融化。
“好些没?”雇主大概是想要发出冷笑,但因为声音在发颤,听起来很蠢。
“咻。”
“那就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愚蠢的女人。”
“咻。”
过去许久许久,可能是耳畔的心跳声太刺耳,也可能是自己的心情太躁动,羽焰根本就睡不着,想到雇主的状态同样很差,却因为要维持召唤生物的存在还得强撑着不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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