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看看。”方才往这边来的人也被货车司机吸引了注意力,这会儿索性同大家一道凑近了宝马车,从暗光的玻璃里大概瞧见了里面的状况。
因为副驾驶一侧凹陷下去的关系,只能模糊看清那里有个人,而驾驶座上的则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驾驶员一头沾着血的长发。
“原来是个女司机,我说呢,这肯定把刹车当成油门了。”
“只是可惜了副驾驶上还有一个人,这肯定活不成了。”
“先别说了,报警吧!”
外面的声音被车窗玻璃削弱了大半,但还是隐隐的传到了程稚心的耳朵里。但她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似的,脑子里一片混沌,仿佛刚刚那一声剧烈的撞击将她的意识都撞得濒临破碎。
好半晌,直至脸上缓缓滴落下温热的液体,程稚心才恍惚间回了神。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抹了一把脸,却只瞧见了满目的刺红,这鲜艳的颜色充斥着她的瞳孔,连带着心都颤抖的起来。
她还有意识,头部似乎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另一只手臂那儿有点疼。
所以,这血并不是她的。
程稚心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她惶然的想脱出现下的处境,稍一动却就感到上方有一个温热的躯体将她牢牢地护在下面,像是一只鹏鸟张开翅膀替她挡住了外面所有的风雨。
“季宸宁……”
嘶哑的喉咙里传出了一声艰难的呼唤,然而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上方的身体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几不可闻了。
程稚心的眼角的液体忽然就涌出了,晶莹的泪水混合着脸上滴落的血迹,竟成了一颗颗血泪般,看得人肝肠寸断。
她没有忘记,车祸发生的前一秒这个男人猛打了方向盘,将原本冲着她来的灾难强行转移到了他那一边,护住了她。
可她何德何能,能让他这么拼命以待。
面上存在感越来越明显的血液让她无法自控的想起了当初车祸时的季璟然,同样刺目的鲜血,同样紧闭着眼的人……
本以为已被忘记的记忆骤然涌上心头,绝望几乎瞬间就把她给淹没。
上次已经害得季璟然躺在医院里成了植物人,如今不能再让季宸宁死在这里,那样的话,她这辈子都会活在痛苦里。
程稚心伸出那只完好的手试探着向上摸索,她碰的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了男人的伤口让他的强势再加重一些。
“季宸宁,季宸宁你醒醒。”程稚心想冷静一些,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话中的颤抖。她手上已经沾满的黏糊糊的液体,但到底还是一点一点地摸索出了身上男人的轮廓。
手臂……肩膀……头……
最终她碰到了他的脖子,颤抖着将手碰上去,她的心仿佛都提在了半空中,寻找大动脉的过程是她这一生中最煎熬的时光,那种害怕却又带着希冀的心情几乎要将她折磨到疯魔。
当指尖下传来细微的跳动时,程稚心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同时死寂的心也重新焕发出惊人的活力,所有的感官和意识都在这一刻回归。
他还活着。
这四个字成了支撑程稚心的唯一信念,她知道外面有人,于是艰难地将手伸到了车窗边,用了最大力气敲了敲车窗。
她自己一个人是没办法出去的,必须要借助其他人的帮助。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最先赶到的是交通警察,原本正在勘测情况的他们瞬间放下对讲机,弯下身子朝着车里面望去,随即对着身后的同伴示意了一下:“人还醒着,先把这一侧的车门给撬了。”
他身后的人依言上前,拿过工具蹲下来就开始拧车门上的螺丝。都是做惯了这个的,没过一会儿车门就被卸了下来。
宝马车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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