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谈妥了，老太婆也不为难男孩，离开了他的身子，但临走之前留下了姓氏、生辰八字等。

    “交给我吧。”

    老翁头揽了下来，以后逢时过节由他负责给老太婆烧东西，而男孩的家人把东西送过去就好。

    “孩子……不醒呢？”男孩的母亲担忧，看着床上的儿子，泪声俱下，心疼不已。

    穆生不以为意，道：“大人见鬼都要病几天，何况一个孩子呢，阴气侵体，他的身子肯定虚弱，往后多补一下，白天出去晒晒太阳，近半年尽量别走夜路。”

    “记住了。”

    “是，知道了。”

    ……

    男孩的家人牢记，这会对穆生信赖无疑了，人家几句话就把老太婆给打发走了呢。

    看热闹的邻居也一样如此，纷纷嘀咕。

    “这小子是个道士？看穿着有点儿像，我还以为他是哪儿来的乞丐呢？”

    “人不可貌相。”

    ……

    听着噪杂的议论，穆生想呸人，近些时日风餐露宿，不然何至于如此狼狈？

    这时男孩的父亲留客道：“老翁头，还有这个……小伙子，天色正好晚了，吃了饭再走。”

    “嗯。”

    老翁头话语不多，点头同意了，而穆生也一样点着头，另外直白道：“这个事儿对我是个极小的小事，但是行有行规，我要收一点儿劳务费。”

    “昂？哦。”

    男孩的家人一愣，不过转而反应了过来，不懂什么行规，但劳务费是应当，于是道：“这个……我也不懂，你说个数。”

    “一百六十八就好了。”穆生说了一个数字，有一路发之意，讨一个吉利。

    “啊，这……这么少？”

    这不仅是男孩家人的心声了，也是旁观者的心声，还以为至少以千为单位呢。

    “行……”

    男孩的父亲错愕，认为不妥，问：“一百多够了吗？用不用再加一点儿。”

    “……”

    穆生心中搓牙花子，这个鬼事儿的要价定性为八十八，开口一六八就已经多了。

    不过正如他所说，行有行规，别看是救人，实则与鬼打交道，等于是挣的鬼钱。

    如果漫天要价会有不详的事儿。

    以前师傅可有仔细教诲，人可以有贪念，但千万别与鬼扯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最近手头儿紧，不然他一分也不会多要，好在多点儿也在一定谱内呢。

    “这是行规。”

    穆生又道，不必解释太多，几个字足以，一边的老翁头也对男孩的父亲摇头示意了一下。

    “嗯。”

    男孩的父亲会意，不再多问，道：“那行，你们等一会，我去买点儿小菜。”

    “嗯。”

    “……”

    ……

    这样等了有半个小时，吃饭又是半个多小时，而后聊了一会，穆生、老翁头才告辞。

    外边已为星夜灯火。

    “哎哟，舒……坦。”

    穆生打着饱嗝，满嘴幸福的样儿，回味道：“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呀。”

    在他手中是一口未动的烧鸡，烧鸡一边是馒头，随着步伐在一晃又一晃。

    走了一会，前边出现了十字录口。

    “老人家，那我走了，谢谢你的款待。”穆生主动道，不打算在和老翁头迁就一宿。

    而老翁头也未挽留，止步杵在了原地，沉寂了几秒，道：“七月半，小心。”

    对于这五个字，穆生听了很多遍，虽好奇，但知道问不出来什么，道：“知道了。”

    十字路口，两人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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