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只是为看看他的，在两年之后，她已经可以睁开眼睛回来看看的时候，她以为她看见的只会是他的一座坟墓。

    她的眼睛原来就是他妈妈的，她很久以后才突然知道，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来看看他们，她以为他们会在一起，他现在终于可以永远都跟在他妈妈身边了，他妈妈再也不可能丢了他，不管到什么时候。

    但是，她没找到他，埋掉他妈妈的那块山顶墓地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其实他本来就不应该待在那里的，那里掩埋着的，都是被处决掉的人，但是他不是，即使是承志开的枪，他也一样不是。

    再看见他的时候已经是五年以后，坟墓前的忘忧草暗香浮动的时候，其实他还活着吗？她不敢相信，既然他还活着，为什么在星岛五年以后的八卦上，从来就没有他的存在。

    也许他本来就已经是不存在的，再看见他时，他的眼睛已经是茫然的，目光已经是冷淡的，他已经再也认不出她了，也许是因为她在星岛已经消失的太久了，久的他都已经想不起她在他眼睛里曾经短暂的出现。

    忘记了，就等于不存在，不存在，就等于从来也没有发生，或者，是没有出现，但是，她出现过，那已经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现实，她不相信他已经想不起来她，即使她现在已经变成蝴蝶教主，她也不相信他真的已经想不起来她。

    但是想起来了，他就一定会再爱上她吗？亭南深深的伤心，为了一个曾经的生命，为了一个永远的灵魂，他可曾记起来吗？可曾记起来，他爱的人是谁？可曾记起来，他们曾经恋爱。

    “现在你总算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己了吧，”他淡淡的问她，在那一刻，他的目光是惨淡的，眼神是坚硬的，和五年前相比，他的轮廓明显已经消瘦了许多。

    只是，那未必是为了她，她知道，他再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蝴蝶教主，那个时候，任何人看见她，都已经不是个偶然。

    蝴蝶教主本来就是摆在橱窗里让人爱的，他们谁都可以爱上她，他也可以，只是，她以为他死了，她说，她没想到在他妈妈的坟墓里竟然找不到他，找不到他不灭的灵魂，找不到他曾经的轮廓。

    但是，“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给人看的，”他说，“如果照那上面写的，我妈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嗯，二十年前，云轩，”亭南听了之后身体微微的抖了一抖，“你好象已经决心不再去想从前的事了，是吗？”她问。

    “可是想起来了，就忘不了了，”他说，“你真行，我都多长时间没戴项链了，没想到，你还记着。”

    “忘不了，”她说，“一辈子也忘不了，在星岛，脖子上没有项链的小孩，遇水就要化了。”

    “可是我不小了，”他说，“我今年都过二十五了。”

    “没想到这么快，”她说，“没想到，她都已经死了五年了。”

    可是他刚刚才想起来，他刚刚才想起来她是怎么死的，这是让亭南最恐惧的，如果是那样，她宁愿他想不起来，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只要他想不起来，那一切就是没发生过的，虽然，那是假的，是欺骗他的，但是人这一辈子，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他今年都已经年过二十五了，不应该想起来的事情，原本就不应该再想起来。

    她现在剩下的只有恐惧，就连抬头看一看他的眼睛时都能感觉到深深的恐惧，他妈妈死了，可是她还活着，他是不会甘心的，她知道，因为她五年前就看见了，看见他站在化妆箱旁边就像是一把刻刀一样一刀一刀的在雕刻着她，把她雕刻成星岛最美丽的一个女人。

    他最喜欢雕刻的就是她的眼睛，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一样是星岛最美丽，最妩媚和迷人的眼睛，她的角膜是承志取走的，亭南突然之间悚然记起，是承志私自取走了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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