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离繁走出重光门,发现道旁有人在等候。
是他最喜欢的学生程横渠。
程横渠庄然行礼,平静道:“老师。”
张离繁微笑颔首。
每一次看到程横渠,张离繁都会有欣慰的感觉。
因为程横渠很像卫晗非。
因为程横渠确实有不可小视的大才。
因为看到程横渠,张离繁就会想到很多别的杰出的年轻人,大楚的未来终会有这些人的掌握,那应该又会是焕然而新的格局。
程横渠落后张离繁半个身位,不疾不徐地伴在侧方。
张离繁一边走,一边慨然而言:“子载啊,近来可好。”
子载是程横渠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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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横渠点点头,笑道:“尚可,安然度日,修学习政。有时脂儿来,便带她于城里城外闲游,倒也自在。”
张离繁抚须畅然道:“那小妮子没少给你添乱吧?”
程横渠摇头道:“不会。脂儿只是贪玩,但性灵之处有时学生也是不及。”
“呵呵,她那还能算是性灵,你当真是高估她了,顶多算是古灵精怪吧,确实时时会有些奇怪的想法。”张离繁悠悠一笑。
程横渠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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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两人慢悠悠地走到了城外的梅花山,来到了那孤碑之前。
张离繁这次并没有带酒,他只是来看望看望长眠于地下老朋友。
他坐在那黧黑的墓碑前絮絮说了些话。
程横渠则侍立在不远处,但他看向那墓碑的目光中分明有着深深的敬仰与崇拜。
许久后,张离繁起身,和程横渠向山下走去。
此时,正是仲春时节,早梅已谢,晚梅开得正盛。
红花绿叶,好不明艳。
在花瓣间穿行,张离繁的神情却是有些难言。
他微微垂首,悠悠道:“子载,对于将来,你可有打算?”
依旧是稍稍落后张离繁的程横渠有些微诧,不知张离繁为何提起这个,但他依旧是非常谦敬地说道:“学生一直以老师为目标,将来,我亦想入内阁,作一朝名相。”
程横渠并没有故作谦虚,而是很真实将他的追求说了出来。
这也是年轻人该有的自信。
张离繁轻吸一口气,并没有太意外。
因为当年的卫晗非也是这样。
他重新抬首,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子载,其实,我想让你去燕地,你可愿意?”
如果说程横渠刚刚只是微诧,那么现在便是有些震惊了。
但他不是木讷呆板的人,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
于是,他很快重归平静,只是依旧带着些许疑惑地问道:“老师的意思,是让学生去燕王殿下那边?”
张离繁重重点了点头:“幽州宣政司司使郭子晦郭老先生半月前堪堪卸任,如今这位置正悬而未决。”
宣政司为一州之总揽,但因为大楚的分封王权力素来不小,所以宣政司的地位才显得并不突出。其实宣政司的作用一直很大,毕竟各地公务案件、人世调动不可能完全由王府承担,这些的核心便落在宣政司上。事实上,王府与宣政司之间也未必都是互相倾轧的。像广陵王江无缺、荆王江风眠和燕王江暮玦治下,就是王府与宣政司平衡相处、共同理政的最好代表。但像齐王江云玕治下,就有所不同。江云玕非常厌恶宣政司,所以极力挟制它的存在,直接导致兖州的宣政司几乎形同虚设。但金陵这边对此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换句话说,只要不越过某些红线,分封王是完全有力量限制与打压宣政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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