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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她的摔伤是怎么来的”凌珏只是放慢了步速,可时刻记挂着陛下旨意的他,从未回头,停驻也便无从谈起。
好歹是慢了下来,常钺提气几步追了上前:“就像你说的,摔的啊!”
凌珏这么发问,想来是另有深意。可原谅他自己实在不具备凌珏那样的能力,常钺略感无奈,他总是跟不上凌珏有时跳脱的思想与行为。
“昨夜洒了百花甜酒,人就是踩到了结冰的冰面之上,才摔成了多处淤青不化的样子。”凌珏之所以独独关心的摔伤,只不过是为了旁敲侧击地提醒常钺这个常年居于南方的人。
“难怪你说在侯府里走路要仔细脚下。”常钺了悟,心内立即升起了一些惭愧之意:“那我为我昨夜的行为道歉。”
若是侯府里还有人像夏桑那样不小心,再摔一跤,那罪首岂不就是他了?
“你可别多心。”这回的失笑,是难得轻松的不吐不快,凌珏心中憋着的不畅终于舒服多了:“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那处幽静小径,鲜有人去。况且今晨,我也吩咐下人将那处围起了。”
“我这一路随行而来,身上的衣物只增不减。许是习惯了,竟是没想到,京都会这么冷。”他从书中早有预见,天盛以漓水为界划江而分,漓江的一头为北,另一头自然便是南。
南北的界限并不仅仅只体现在这条存在了不知多久的江水之上,便是一年四季之中的严寒酷暑也存在着莫大的差异。
只不过,这些东西若只是流于书面上的文字,而无切身感受,自然不得其中真意要领。
在此之前,滴水成冰这样的东西,常钺根本想象不到。正因为想象不到,常钺难免来回多思虑了几番:“可是,为何我洒了酒水,却并未见到结冰的情况?”
“因为我当时要喝的是温了多时的温酒。”凌珏深吸了一口气,步伐更是忽而慢了下来:“前面就到了。”
感情那酒壶摸上去余温尚存,不是因为凌珏揣在怀里的缘故啊!常钺忙咳嗽了一声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之色。
他还未能从“前面就到了”这样一句话中得到什么提示,人已经跟在凌珏身后,进了大殿。
毫无意外,明烨将常钺咳嗽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常小公子这是水土不适受了风寒”
常钺的面色凝重起来,赶紧拜倒在地:“罪臣之子常钺多谢陛下挂心。只是,只是未能料到此生可以得见陛下真颜,一时心内诚惶诚恐,故才,在殿前失了礼。”
即便是在罗庭那样的小地方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人,也可通过读书而增长见识。常钺便是最好的例子。
明烨早就习惯了众人面见自己时的惶恐,词不达意者一抓一大把。就算情况好点的,也难免磕磕绊绊。
可这个常钺身份特殊,还能保持这个程度的气定神闲,已是不易。即便明烨知道,这样的气定神闲自然是伪装出来的。
明烨看向凌珏,他的眼神没有什么特别起伏的神色,看来是对常钺和此番言辞早有预料。
“常钺,你先起来吧。”既然是凌珏看好的人,明烨自然也不会多做为难:“听珏世子说,你对于朝廷的惩处心甘情愿”
下诏来召常钺,若说他有多么想见一见这个常钺其实不然。这其中隐情,无非是凌珏在他的面前数度赞扬其人罢了。
这话若是搁寻常人说出口,必然一早触怒了明烨的龙颜。可这个人偏偏是自小一同长大的玉珏,情感自然是不同。
若真有人性情坚忍至此,倒不失来日真的可为一个朝廷的栋梁之才。
常钺颔首,眼中的眸色异常坚定:“罪臣请罪。”他有一肚子的话,憋了一路。甚至说是从事发当时就开始堵塞在心中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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