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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王这话中之意,她并不是不懂。奸忠之别,均是君主需要去接近并要借此明悉的,便是心中自有一杆秤来,此前也并无人能完全脱离于这二者的先例。
诚然,正如一颗石子被掷入水波不兴的湖面之中,无论是多么轻的石子,也不管它入水的势态轻盈与否。只要入水,总会激起涟漪。
无论陛下怎么取决,朝中总会有不同的声音出来阻碍,总能引得某些人的不满。但凡被有心人抓着什么由头,他们便会进而去说三道四个不停。
做与不做,总会有反对的声音。
因而,就算外戚干政的背后并不是想要操控什么,只要如此去做,这也便是一早就注定了是要沦为成为众矢之的的结果。
“若是由哀家来出面做这个恶人,势必会影响同陛下之间的关系,我们母子如今生了嫌隙,关系早已是如履薄冰。这个节骨眼上,景安王你可真打了一手的好算盘。”太后竟兀自生出了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一时之间,左右都很难做出抉择。
凌珏的事情,向来是太后如鲠在喉的一根骨刺。这么多年,起起伏伏,唯有这一点倒是始终如一。否则她也不会对凌家的人抱有诸多的偏见,介怀甚至忌惮着什么,直至如今。
若有办法,她自然是最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的那一个。只是,她没有法子。命运总是如此巧合,当长刀的锋刃指向某一个方向的时候,背后刺目的眸光也早已汇聚在了一起。
景安王大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在内,他只苦笑了一番:“微臣护的是明家的天下,太后亦是如此。总要有人出面做恶人才是,微臣自然可以抛下固有成见,但是无奈陛下不会听信的。”
便是如今日日流连于花柳烟巷之内,都不能减轻陛下的分毫疑心,更遑论是要由他之口去打压那平阳侯世子了。
“只是……”太后咬了咬牙,还在愁眉着犹豫不决。
“没有什么可是。”一步一步的计策之下,景安王眼见着太后逐步卸下了心防,现下就只差临门一脚了:“弹劾之事是由微臣率先提起,太后您只需要在陛下面前提点一二,必要的时候,交由微臣处理即可。”
既然有人主动跳了出来,说他要包揽大局,那么太后自然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哀家自会择机,只是在那之前,你可莫要轻举妄动。”
本以为会是一场孤军的奋战,没成想,现如今竟还能和太后娘娘联起手来。实在是意外之喜:“那么,皇弟这就告退。”
说实话,今日入宫走的这一遭,无非就是为了太宸殿前太后那一句可有可无的话。太后极有可能只是顺嘴一说,压根就没有放在过心上,只是他人在京都,万不可招摇过了头。
必要的表面功夫,总要准备齐全了才是,人的行为可以足够荒唐,却不能留人话柄。谁可能想到,如此的巧合,恰逢宫中当年知情的旧人脱逃出宫,太后难得出宫一次亦是因此。
若没有这个契机,他也不会游说得如此方便。
“弦子,你过来。”望着景安王离去的背影,太后竟是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另外,传话下去,今日哀家同景安王见面一事,宫中之人谁都不可外传。”
“是。”弦子将太后与那景安王二人之间的谈话听得分明,虽是心有余悸,却也明白他们的言外之意不过似是要帮着陛下:“奴这就收拾。”
其实就算是景安王想要把皇位据为己有,也与她一个小小宫婢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只要是太后娘娘吩咐下来的事情,照做即可。
弦子退去之后不久,杏儿却是一脸忧心忡忡之色进入了殿中,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前。
她的行事虽然依旧周密,但却难掩满腹的心事:“奴方才听了弦子的传话,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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