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阳光大盛的一日,苏云起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单衣就在成元殿中的庭院里无所事事地踱起步来。
说是无所事事,不过是被华珺晾在了一边。
赵涵看不下去,不止一次地提出过去陪陪苏少将军:“华大夫,少将军他好歹都是一个病人,我们这么做……”
赵涵给出的理由在华珺这里就没有成立的时候:“他不听劝阻自己爱作践自己的身子,你操那闲心干嘛?不许去!”
华珺的一句“不许去”,震慑住了成元殿里一应的宫婢内宦,这才导致苏云起看上去只能孤零零地在庭院里自我作践了。
只不过,苏云起倒的确让所有人都为之吃了一惊。刻板印象里,按照逻辑来看,任凭是谁受了那种程度的伤,毒素又累积到了当时的状况。如此短的时日,恢复成他这个样子,都只能算是一种奇迹。
一再打破华珺认识的却是,苏云起靠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毅力,居然真的恢复到了和常人无异的样子。
“陛下驾到。”陆公公很是高亢的一声喊声传来,惊扰了成元殿中上上下下早已看呆的众人。
便是缓步而行,嘴角一直挂着不浅不淡笑容的苏云起都微微张了张嘴。又是心急如焚,又是隐隐地雀跃期待,让苏云起一时半会儿蹲不下身子,更无从谈起行礼一事。
明烨已至近前,圣驾威仪,成元殿外跪满了一地的宫人。除了那耸立到异常突兀的少将军,人人皆是敛了气息,连口大气都不敢多出。
“微臣。”苏云起也恨自己的鹤立鸡群,可是很多时候,鸡群中的鹤并不是故意成心的:“微臣见过陛下。”
本来早已风波不起的额头,因为这一心惊,霎时又布了一层薄汗。苏云起紧咬着牙齿,才终于有了下蹲的势态。
“少将军不必勉强自己。”明烨很是通情达理,实际上,这苏云起的为难也是有目共睹。
“陛下。”苏云起悠悠地吐完胸中憋着的一口气:“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来看看你在成元殿过得还是否舒心满意?”明烨说这话时,双目不自觉地便去寻起了华珺的身影。
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是华珺不尽心尽力,不肯照顾他的臣子。
华珺不愿解释什么,别人看他。他就垂下眼帘去,权当不知情。
“微臣有华大夫和赵涵相助,还有成元殿的诸位照料,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了。”苏云起这话可不是委蛇之词,尽管他觉得自己能恢复到旁人眼中的常态功劳在己,不过该客套几句也是有必要的。
只听了包括陆公公在内的几名宫人提起过,苏云起的身子大好,却不想单凭外表来看,他当真与常人无异了。
明烨一个回头,发现苏云起正缓步跟在自己身后,倒没有丝毫气喘掉队的意思,不禁啧啧称叹了起来:“先帝还在世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同朕提到过,天盛有苏氏护国,是我明家之幸,社稷之福。”
“苏氏满门忠烈,唯有臣,受此殊荣,实在受之有愧。”苏云起不仅嘴上是这么回答的,便是连面色都当真被羞红了起来。
祖父苏闲是一等一的英雄,而自己的父辈虽然是英年早逝,但总归是为国捐躯,也算死得其所。如此一看,难顶苏家大业的人似乎就是自己。
苏云起将指甲用力地掐进了掌心里,却除了双手不可控地微微颤抖,感受不到任何的痛处。成元殿甚至是这所皇宫里所有的人。人人都道,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天神格外的眷顾,是真真正正的神迹。
他们不知道的却是,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熬着通红的双眼,一次次地从床榻之上跌落再爬起。一个夜晚,这单一的动作却不知要重复多少遍,常常是彻底地脱力之后才陷入了深沉的昏睡之中无法自醒。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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