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歌强压下心头的惧意,才问出口的东西,却被景安王一句冷言冷语又呵斥了回去:“你少说几句话,让车夫清净片刻,便就没人能追得上来。”
今歌讪讪地闭了嘴,若说一开始,景安王对她的帮助是出于怜悯。后来几经波折,是被迫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那么到了现在,又是什么情形呢?
因为他们今家的事情,或许景安王的富贵就要一去不复返了。就算是追溯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这个情形下,把她丢弃在荒野丛中,不也正是解气抑或是做最后一二挣扎的法子吗?
今歌因为摸不透景安王的心思,因而心里愈加的惴惴不安,整个身子,从头到脚都是一片冰凉。
“车夫,走侧路。”离岔路口还有些距离,景安王便已经掀起了马车的帘账,交代了一通。
就算陛下派了人来追捕,那也必然是先行选择了官道,再有官道上络绎不绝,少不得有时错身而过的哪位,回头便就将他们的行踪给暴露了个彻底。
为了保险,还是走山野小路的为好。
这皆是景安王的算计,但算无遗策这个东西自来都是不存在的。他并没有料到,因为放弃了官道而选择的山林小路,却在那里发生了雪崩灾害,彻底阻去了前路。
“王爷,这可如何是好?”车夫下马去确认,眉头紧锁着回来询问。
糟糕的事并不是前路被阻断这么简单,马车的后轮都陷入了被重重积雪覆着的凹坑当中。山路难行,又突遇雪崩,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之下,他们的马车已然是被困住了。
“弃车。”景安王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眼神示意一旁不知所措的今歌:“你先下车。至于剩下的人,让他们抓紧时间把马车从积雪中带出来,随后跟上。”
“是。”车夫从这急切的语气当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容迟缓,动手为景安王二人撩起了马车的帘账:“王爷小心。”
今歌心中莫名的不是滋味,道理和如今的形势她都懂,就是难以习惯罢了。这若还是搁在以前,能让这车夫毕恭毕敬的人当中必然也有她的一份。
可现如今,别人不说,暗地里却都指不定想让她早早结果掉这条性命。就拿眼前的雪崩来说,这是有着景安王镇在当场,不然的话,还不知有多少人都盼着她趁早死在这场雪里吧。
景安王自顾自地拖着一具很是行动不便的困乏身子走在视野的前方,目睹这一幕的今歌却有些疑惑了。
景安王身姿不展,甚至是有些佝偻枯瘦,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可为何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走起路来却好似有着用不完的能量一般
不说健步如飞,但最起码也是不受任何的外物桎梏,甚至比起今歌自己,都是要强上许多的。
“站住!”日光下的雪原很是刺眼夺目,但比这更加刺激的却是身后这乍响而起的动静。
今歌心下胆颤得厉害,明明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是头也不回地拔步离开,却在这高声的喝止之下,双腿不争气地定在了原地。
“跑。”不过只是瞬息的功夫,景安王便已经回头看到了原处纵马而来的一支队伍。
耀眼的光芒之下,那些人的盔甲一片片闪着银白色的寒光,动作齐整划一,目的更是出奇地一致。
此情此景,还有什么是不清楚的,分明就是冲着他们而来。被景安王吼了这么一嗓子的今歌,此刻也终于算是反应了过来,再不敢有片刻的松懈,只提着裙角在积雪之地上奔逃了起来。
“你干什么?”马上的一人伸手拦住了同行者张弓搭箭的动作,“他们是陛下要的人,万不可伤其性命。”
张弓搭箭者甩开了那人的束缚,语气颇有些不耐的意味在:“景安王你我自是无权动,可那女人的死活陛下可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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