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的一瞥,恰好瞥到缥缈的几缕云层之后泛着不同颜色的浮光,那浮光涌动起来的颜色很是怪异。想让人不注意到都是难上加难。
凌玥自认这不会是什么好兆头,奈何她此处的学识狭窄,一时中除了慌乱地原地打转,竟是什么都辨不得。
脚步迭起,响在空旷有余的殿中,细听之下,还能听到略微粗重的喘息之声。
道士缓缓睁开了双眼,他已然闭目打坐了多时。若不是凌玥忽然跑来寻他,这大好的晴朗日子,即刻沉沉地睡去都是情有可原的。
“师父。”凌玥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无论撞见了何事,礼数上面都是时刻谨记。
“何事?”被强行中断的打坐,道士倒也不恼。事实上,他还要感谢凌玥才是,方才的无所事事差点儿便又让他去与周公会面了。
一日之中,十二个时辰,若是有半数时候都拿来休憩睡眠,未免也有点太说不过去。
“师父您快出去看看吧。外面的天光很是异常。”凌玥怕说不动道士师父,遂又自顾自地继续了下去:“玥儿不熟此道,只隐约看出些古怪。至于这古怪的背后,实在不知应当作何解释。”
说来凌玥也不再是初始时的那个对天象一窍不通的小姑娘了,能在她的脸上看到如此错愕的表情,最起码是证明了恐真的有异。
“稍安勿躁,待我去看。”慌张的气氛是得以蔓延的,道此话一说出口才恍然惊觉,他竟也受到了感染。
不是都说好了不理俗事的吗?道士的步子不由地便是顿在了原处。
前后实在判若两人,凌玥不禁诧异,凑上前来:“师父,你怎么不走了?”
“天光的异常说不准就是倏忽而过,师父你要是再慢一会儿,说不定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凌玥如是道出实情,生怕错过什么。
道士师父的年龄是个谜,就和他的姓名一样,并不是靠着时日的长久就可以触到这其中的一星半点的。
因而,这有着童颜的师父气色完好,纵使年龄真的大到难以想象,也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走路更不至于迈不开腿了吧。
焦急之下,凌玥轻轻扯住他的衣角往外行去。
天势真的是堪称瞬息万变四字。方才还是稀薄的缥缈云絮,现在浑然化作了流云几朵一簇一簇地堆叠在一起,厚重到足以渲染出旁的兀出杂色。
不过,杂色蒙骗瞒哄的终究是行外之人。什么是浮光,什么是杂色,对于道士来说不难区分。
“师父,怎么样?”道士的沉寂不语落在了凌玥的眼底,只会是让她的心里愈发地没底。毕竟,用道士师父的话来说,这些日子以来的星象可一直都难有什么好的起色。
如果真的是什么噩耗,任由其继续地发展,显示在了白日,似乎也并非是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过,若真是那样的话,事态岂不是焦灼严重得厉害吗?
“看来,终究是躲不过的一场劫。”道士将事态说得十分严重,但观其面目,却丝毫不见有什么担忧之色。
与其往常一样,站在某一处,面上是淡然的无悲无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尊根本不会动的石像。
真是不知是避世隐居者的共性,还是说其实根本没有严重到如她想象的那般。
凌玥敲了敲有些隐隐作痛的脑袋,反正思索也是徒然。无动无异便是最好的情况,难不成她还非要从道士师父的口中听到什么骇然之论才算满意吗?
她可不是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无事生非者。凌玥抬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半故意地道了句:“既然还是躲不过,那玥儿就先退下了。”
言罢,她欠身施礼便欲要离去。
“且慢。”道士师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皱了一皱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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