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瞧着池水,有些呆:“你看这些树叶,浮浮沉沉,再被我这树枝搅一搅,像不像被命运无常捉弄的人。”
他亦蹲下,见她神色不定,皱了眉道:“你怎么了?”
“我……我……”玲珑音色一哽,说不出什么,好久好久,望着他深深的眼瞳,她忽然道:“你能抱一抱我吗?”见他迟疑犹豫,她叹道:“算了,还是别抱了,不然我舍不得放开,可怎么办。”
蓦地,双臂一紧。
却是他突然从身后满怀圈抱了她,他凌然的气息在她颈下打出,令她磨痒难耐,跟在他后头的那些婢子侍从,见这一幕,皆是脸红心跳,留了两盏掌灯,遂悄然离去。
玲珑闭上了眼睛,想了很多事,尽量平复自己受激过度的心情,过了许久,才睁开:“可以了。”
他却还是没有放开。
她耳力极好,又听到他唠叨那名字,喃喃软昵。
她一向自诩能忍能屈,比如眼下,这个男人抱着她,却叫着别人,她也能忍住不说什么,最多也是自嘲一笑,再没别的了。
又过了许久,她旁边除了他呼吸,没有其他声音,真怕他是靠着她背睡着,她提道:“我手麻了。”
为表示他没睡,他嗯了一声,松开了一些。
她无辜道:“我腿也麻了。”
他道:“我想抱着你。”
“要不……”玲珑回眸轻撇,若有若无擦碰到他脸颊,温热吐出:“咱们换个姿势再抱?”
“也好,我也抱得有点累。”
“……”
片刻后,两人松开,心里都在想着要怎么个姿势的时候,却发现看着对方无从下手,也或许是过了需要被抱被安慰的时间,便也不需要了。
两人皆是又愣又笑,旋即,玲珑伸了伸腰,释放麻痒的胳膊,他则先起了身,准备伸手拉她:“地上凉,还是去屋里抱比较暖和。”
“我才不给你占便宜。”
扔掉树枝,抬手,被他拉了起来,她走到旁边掷起了掌灯,看着快要天亮,她问他:“你今日还是不上朝?”
“刚与那些人在大殿上发脾气吵完架,我岂能这般轻易回去。”他懒懒道:“我是人,也需要给自己偷懒。”
“口是心非。”她点评道:“你心里其实紧张得很,巴不得早点飞回宫处理那堆政务,可你给他们甩了脸,若是自己回去定会掉面子,你啊,就只等那些臣子过来三恭四顺的请你回去,好给自己涨点面子。”
他轻笑出声。
弃夫人好几轮劝说,不可荒废朝野,倒是远不如她直接点破。
玲珑道:“有两个字很适合你。”
“哪两个?”
“矫情。”
走在回屋的路上,南宫祤念及她方才过激晕倒,怕她再出什么状况,遂道:“之前我与沈列说的话,你别放心上。”
玲珑呼了呼气,也知他所指的是那句杀了她求之不得,做君王能做成他这样的,一向都有傲骨,最讨厌被人威胁。她很难想象南宫祤会因为她向人低首求情,更不可能在杀手面前表现得很在乎她,放点狠话才属他风格,所以,她当时还挺怕沈列一怒一刀了了自己。
她道:“我这人健忘,你说过什么,早忘了。”又瞄着他脸畔,玲珑想起什么,撇了一眼他身上,那枚玉坠已经不在,她眉色打结:“你与沈列比武,是输了?”
他不言语,想来,输的不太光彩。
走了几步,玲珑思考得更深,眉眼轻皱,指出道:“你故意的。”
他弯了弯唇:“怎么故意?”
她道:“你知道自己赢不了他,又不肯乖乖的把玉坠交出去,所以只好约武一战,你输的心甘情愿,只怕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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