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积攒了很久才凑出来的棉布被拖走了,扔在了地上,铁链碰撞的声音响在院子里。
伴随着一行人的拳打脚踢。
流域坐在缸内,许久没有出声,他想动,可全身动弹不得,好似被什么东西压住一般,无法动弹。
过去的一切涌回脑海,流域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再用司子渊的名字。
为什么他会对司天韵那么愤怒。
为什么他的脾气总是反复。
出错的记忆,让他忘记了一切。
是他跟着明昊走的,是他抛弃了司天韵,投入了明昊的怀抱,被虐待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司天韵。
“哥哥。”
“是他的哥哥。”
流域坐在缸内,静静地等着,静数着两天过去。
时间一到,他就看向了缸口的位置。
“一……”
“二……”
“三……”
流域在心底默数,三声一落,盖子被人推开。
有一只小手将馒头塞了进来,还有一个水袋。即便隔着那一条小缝,他也能看到那一只遍体鳞伤的手。
可那只手很快就收了回去,司天韵在外面敲了敲水缸,小声说:“我给你攒了两天的粮食跟水,你先慢点吃,我两天后再来看你。”
流域坐在缸内,点了点头。
可不知道怎地,脸上居然有湿意。
记忆,这才是他真正的记忆。
“小渊,我今天看了一本不错的书籍,你要听吗?”
“好……”
司天韵每隔两天便会来看望他,送粮食送水,每一次都是深夜,在黑暗里,流域依靠着司天韵的声音活下去。
那时候的他不知道司天韵念的是什么,只觉得听久了,腹部的位置总是暖烘烘的,不再那么寒冷,他便一直听着。
可如今再听,心境已然不同。
那是修炼心经。
是司天韵盗来的修炼心经。
原来,他一直以为一起被虐待的三年,其实他是躲在这一座小小的水缸里,在某人的庇护下,活下去的。
流域几近崩溃。
他已经不敢去想三年一到的日子是怎样的,可这里是幻境,是他的心病编织出来的噩梦。没有真正的三年让他去细数,转眼间,已经是三年后。
在那一天的日子,有另一道声音敲碎了水缸。
流域看着许久不见的月光,觉得眼前的都是无比的刺痛,包括这个穿着黑衣大氅的男人。明昊。
“想见你哥哥吗?”
不——
我不想!
然而流域控制不住那时候的自己,幼年时的他,真是愚蠢至极,在明昊的刺激下,他冷笑道:“不需要,我自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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