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儇躺在龙床上,闭着眼睛想了一会。
调查团成员到底用谁合适,他必须慎之又慎。
他驾驭大唐的基本思路在于平衡二字。
在调查团人员的确定上,李儇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一点。
他必须排出一份让各方都无话可说的名单来。
说实话,这事还真不好办。
他打算先暂时放一下。
因为,有几件事,他必须先行处理。
“李蹊?”
“臣在。”
“拟旨,韩坤范身为京畿制置使,缉捕盗贼不利,致使贼焰嚣张,亲王遭难,着暂停其京畿制置使一职,令其归家反省。十六宅使田温裕畏敌自保,临难不赴,着削夺其一切职务,勒令致仕。另京兆尹崔锴身负维护京师治安之重责,贼入不觉,其罪难逃,着罚俸一年,以观后效。”
这些话,李儇说得奇慢,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一点也不着急。
他之所以这么干,是要留出一些空隙来,想想调查团成员的事情。
一心要两用,也真难为他了。
其实,除了这三个挨处分的倒霉蛋,杨复恭身为左右神策十军兼十二卫观军容使,也负有一定的责任。
因为十二卫中的左右金吾卫也是维持京师治安的部队之一。
只不过,李儇欺软怕硬,压根都没敢提杨复恭的名字,甚至连负有直接责任的金吾卫将领都没提。
没办法,谁让人老杨腰杆够硬呢。
在绝对实力面前,就算是皇帝,也没辙。
杨复恭这个老油条,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门道。
张承业,李蹊和赵光逢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也明白,但是谁敢说?
其实,李儇巴不得他们别出声。
因为他们一旦出声指责杨复恭,那他李儇就要被迫与杨复恭正面交锋,这是他绝对不想碰到的事情,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趁着挤牙缝的时间,李儇已经想好了调查团的成员。
“杨复恭听旨,朕命你暂领京畿制置使,全权负责调查寿王遇刺一案,限你三天内找出元凶,你可明白?”
“臣领旨。”
杨复恭很高兴。
这事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至于那个三天的期限,呵呵,有了这三天就不愁那三天,唬谁啊。
但是李儇接下来的话,他就有些不开心了。
“李蹊,再拟一份诏书,命宰相韦昭度,翰林学士李蹊,宣徽南院使刘景宣和京兆尹崔锴一并参与调查。”
杨复恭听完,气得老脸铁青。
看看这份名单吧,有谁跟他老杨穿一条裤子的?
这皇帝不是明摆着对他不放心吗?
其实,挑这四个人,李儇还真是废了不少心思。
宰相韦昭度的屁股撅向吉王,而翰林学士李蹊则兼任寿王的文学师傅,这两人是一对平衡。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宣徽南院副使田献铢就是刺杀寿王的幕后凶手,但毫无疑问,他是个被重点怀疑的对象。
下属成了嫌疑犯,那作为宣徽院的最高领导,宣徽南院使刘景宣的参与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
更何况,刘景宣作为高级宦官的代表,对杨复恭的态度始终是貌合神离,把他俩弄在一块,不担心他们会沆瀣一气,说白了,他们俩也是一对平衡。
至于选择京兆尹崔锴,除了他职责所系之外,还跟他是山东第一大姓有关。
山东五大士族,崔卢李郑王,崔家勇夺第一名。
崔家在晚唐中央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而崔锴和韦昭度,李蹊都是科举出身,又都身居清显的要职,属于标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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