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西域古书中的安蒂米斯,只要念出咒语,原来宏伟的大门,来时的溪流,就会变成一排整整齐齐一模一样的院子,我站立原地环绕四周,如同前后架上两面无比清晰透明的镜子,不断的反射身边的事物。脚下的石板,门框的颜色,绵延的爬山虎,布满岩石的青苔,就连风铃随风摆动的角度都是出奇的一致。
撞鬼了吗?!
我紧贴着院墙,恨不得能挤进去,双眼如同牛铃,寻找着哪怕一丁点不同的痕迹。这真实且鬼魅的景象在我脑海中如同多棱镜的万花筒不断地旋转。触摸着院墙石板古树,粗糙的触感刺激着我的皮肤,一切都是真实的。青苔,绿草红花,微风,太阳。
太阳!
太阳动过吗?!
联想着刚才院子的种种完美摆设,脸就如七八样的颜色染的,一会红一会青,汗毛竖立,像一只受惊的瘦虾,蜷着身子,无法控制颤抖的身体。
难道这真是一幅画!!!
我,一只随意捏死的蚂蚁或者更确切的是一个玩弄助兴的玩具,在他们勾勒的事物,设计的剧情中残喘偷生。一群人围坐于画旁,等待着我的入场。他们狰狞的面容和兴奋到极致时的潮红和伴随着肢体奇怪的舞动,他们各抒己见指点江山,狂热的紧盯着画师手中的画笔。画师成竹在胸挥墨泼毫,落笔便就是一新的世界。他们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主角的到来。就在我深陷于在无边的恐怖假想中,一声巨响把我拉回了现实。院子里的响声越来越近了!!!
左边?!还是右边?!
他妈的,老天爷保佑就左边了!
就像无穷无尽的幻灯片,走马观花般在我眼前不断地播放着,我拼命地向前奔跑却如同困住原地。仿佛身处于一无边黑暗的沼泽,慢慢吞噬,无能为力。这是一场用疯癫作为抵押的赌博,去寻找一张张图画中不同的痕迹,一个人、一只动物,哪怕是微的相异缝隙也能拯救濒临崩溃的神经。还是一样,就像是一个无法逃离的时空怪圈,不管如何往前奔跑总会回到原地。
体温的上升,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后变得异常困难,疲倦从脚心绵延至大脑,刹那间,呼吸与心脏的骤停。疼痛感如同千尺瀑布骤然而下侵人全身任何部位。不停的奔跑加上神经的长时间紧绷,已使身体机能到达极限。我扶着墙缓缓坐下,闭上双眼
来吧,都来吧,爷爷不跑了。
似乎闭上双眼,听觉会不断地放大,就像是世间的万物被吸入于无边的黑洞,只留下清脆的风铃以及瘆人的摩擦声。我下意思地倾听,似乎能感受到声音源头那种极度兴奋、焦急,甚至是狂热的感情,伴随着风铃的音律和特定的节奏,仿佛是在演奏着一首乐曲,一首我从没听过,却如长满倒钩的钩手深深的嵌入我的灵魂,释放出一幅幅奇怪的画面:我第一次参军,第一次打仗,第一次当逃兵。还有横跨千里的大鱼悲鸣和仗剑劈开大海的男子。突然场景转变:
淡黄色的阳光照进西周式高耸的阁楼,樱花的花瓣缓缓飘落,随着溪流进泮水院,门外不时有着仙鹤鸣叫,和阵阵急促地马蹄声,院内的青铜鼎和排箫都泛着铜器氧化后的黄绿,一层一层地台阶的后面挂着金丝织成的纱。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一段段童稚声。
“哥,这天上有着什么啊?”
“蟜儿,等你长大哥哥便带你去看看!”
“那我要吃很多宫里没有的,就像上次岐山老头送来的凤凰碣,特别好吃,就是太少了。父王才分我一块还有哥哥你给我的一块才两块。”
“哈哈哈哈,蟜儿你等着吧,等哥哥加冕成王,别说这十里秦川的万物,就是这整个天下我都可以给你。”
隔着一层纱,几句对话,竟有了这是自己儿时记忆的错觉,心中莫名地燃起一股冲动,而这份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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