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登,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
某天晚上,平日便喜欢开玩笑的导师开了这样的‘玩笑’,
“知道雾山单身汉有多少吗?74。有没有吓一跳?我也是上次开会才知道,据说这个比例每年都在增加。还有啊,等阶越高,单身比例就越高……”
琐琐碎碎,
琐琐碎碎,
如此说了许多。
导师平日好酒,他平日很少喝酒。那晚的情形却有些不同,年纪不的导师给他倒了7杯,自己却只喝了半杯,那半杯最后也没喝完,
“……找老婆记得找屁股点的,听说大的容易生儿子。女儿好,比子好管,省心。”
那天晚上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喝酒。
导师佝偻着身体,一边倒酒,一边心翼翼的替没用的学生编织着一个个借口。灯光下那张有着许多褶皱的脸,海登始终无法忘记。
没有训斥,没有责骂。自始至终,错的都是他,导师为什么要担心他这种人?为什么要为他的懦弱担责?
·
金姆海登恐惧死亡,
恐惧自己的死,
恐惧同伴的死。
这份恐惧是如此顽固,无论杀死多少敌人,无论突破多少困境,恐惧始终盘踞在那,随时间增长。
但这不是他该有的东西。他属于祆教,他来自雾山,他不能恐惧。
接受最高等的教育,拥有最高等的武器,享受最高等的医疗……这些都不是为一个懦夫准备的,懦夫没有资格承载那个名字。
他不能是懦夫,他的导师不可能培养出懦夫,雾山更不可能是孕育懦夫的场所。他要对得起那些期望,他要守护那些荣誉,不管付出什么。
就算恐惧的想要尖叫,也要让尖叫变成笑声;就算恐惧的想要颤抖,也要让颤抖变成力量。他一直是这样做的,他一直是这样坚持的……
但他还是离开了,不,他逃走了……
“砰!”
熟悉的轰鸣再次响起在雨中。
海登的攻击再一次落空,与之前一样的光景,唯一不同的是那件变得破烂的冰甲。
即使如此,他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高阶结蛹者惊人的灵力储备支撑着他的行动,然而,这也是不长久的……
蒸汽徐徐散开,红衣女人再次映入眼帘,炙烤胸口的火焰愈加肆意,比真正的火焰还要酷烈百倍,让人想要发狂叫喊……
身体被术式推出,
“砰!”
爆开的火焰不知道第几次落空。冰针穿过白色蒸汽,准确命中冰甲剥落的区域,
“乒乒!”
灵蛹泛起不可见的涟漪,这些涟漪无法撼动他的怒火,更无法撼动那颗冷硬的心。
金姆·海登是个战士,即使离开那片战场数年,一些东西也不会就此消失。愤怒无法改变任何事,胜利的必要条件里没有愤怒这一项。
他必须冷静。
就算脑子无法记住,背后深入肌肤的冰刺也会让它记住。这件冰甲除了防御力异常高之外,还有一个无足轻重的细节,也就是背后的那些冰刺,或许用冰丝形容更准确。
细细的冰丝像根须般扎入身体,它们不会造成实质性的损害,只会带来超乎寻常的疼痛。
对海登而言,这就是战斗的信号。
独自离开火车的决定鲁莽而愚蠢,他不会对此做任何辩解。数目未知的傀儡和同伙,不管哪个,都会让他陷入绝对的被动。
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
从目前的情况看,没有潜伏的傀儡,也没有另外的同伙。但如果就此认为他们不存在,那就太过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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