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我时,流转在眸子的星光似有些隐忍,半响,他微微将手举起,正欲抚我脸颊之时,却又停了下来,继而缓缓地,将手放下。
这一上一下的倒是让我有些不自在了。
“屋外那人,你认识?”他开口问道,藏在袖口的指尖轻轻摩擦着袖边。
“算认识?方才知晓他名字。”我如实回答着,却带着些自己也不知从而来的心慌。像极了偷懒时被娘亲抓个正着的感觉。
他忽然低下头看了看我的脚裸之处,我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却并无异常之处。
“你方才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早已习以为常,是何意?”他收回了置于我脚裸上的目光,看向我,问道。
我家是开医馆的,照顾病人一宿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啊。
虽是想这么回答,但当我看见他眸子里那清冷的月光时,心中似有什么在抽痛,便抿了抿嘴,开口道,“我和鱼鲜干不就经常共处一室吗?习惯了,习惯了,哈哈。”
他睫毛一颤,月光越过窗棂倾泄而下,似簌簌飞雪落,半响,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缓缓蹲下身。
我不解地往后退了几步,继而低下了头,却不料,看见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线正绑于我的脚裸之处,不知延伸到门外何处。
我是何时被人缠上这根红线的?
我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鱼鲜干手一挥,那红线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一样,在虚空中亮了几下,便了无踪影。
“这是……?”鱼鲜干站起身来,我疑惑地问道。
“兴许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缠上了吧。”须臾间,鱼鲜干那清秀了脸上生出一笑,淡道,“听闻,去往这城里的路上妖魔鬼怪甚多,还是心为妙。”
“竟是如此。”我会意地点了点头,继而又道,“那就多谢鱼鲜干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般,笑了笑,便别过头去,不再看我,缓缓走至茶几,拂袖坐下,“天色不早,早些歇息吧。”
我瞧那月光正好照见他那微红的耳根,心生疑惑,这是闹得哪出?我没说让人害羞的话啊。
—
茶烟袅袅,烛光摇曳。他浅尝了一口杯中茶,便轻轻放下,继而转头看向那卧榻,帐纱上倒映着一个熟睡的身影。
半响,他笑了笑。
“今夜不见大殿布星,长夜失辉,好生无聊。”缘机仙子从一旁走来,对他点了点头,毕恭毕敬道,“夜神大殿。”
他轻握着茶杯的手一顿,茶水一晃。皱了皱眉,便把茶杯放下,手一挥,一道浅蓝色的结界便笼罩了那卧榻,“仙子请坐。”
“这偌大天界,知道润玉不在的,也只有仙子了。”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正欲坐下的缘机仙子,开口道,“仙子夤夜下凡,怕不是只有跟润玉坐禅论道那么简单吧。”
“大殿下面前不敢说暗话,此次锦瑟锦觅仙子历劫,天帝陛下下严令众仙家不得干涉,大殿此举,怕是有些逾越了。”缘机仙子说着,不经意间看了看那浅蓝色的结界。
“呵。”他笑了笑,掺杂着些许嘲讽,“锦瑟除了是本神的未婚妻之外,亦是水神与花神之女,此次锦瑟历劫,说破天不过只是为了破格晋锦瑟为花神,虚应故事罢了。”
“这故事内容冗长跌宕与否并不重要,只是……”他拿起置于一旁的茶壶,接着说道,“锦瑟此番历劫,一生所遇之人,所遇之事,润玉都已一一牢记,可却从未在姻缘薄上见过,元锡二字。”
“这……”像是被戳到痛处一般,缘机仙子原本振振有辞的样子突然垮了下来,“的确是仙的疏忽。可那名为元锡之人,确确实实不曾存在于锦瑟仙子的姻缘薄中。至于为何他们会相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