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还是站起身来,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跟上了前面的林立。
栈道过一个小拗口,正是山巅视线的死角,林立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后钻进了一旁的草丛中,顺着林立前进的方向看去,隐约可见草丛向两边分开,一些草上有着踩痕,断处干枯,显然不是这一两日折断的。
跟在林立背后的吴毅见此一幕,也无心继续跟下去,转身回自己洞府去了,今日又是小课之时,要整理好衣容,且前因后果吴毅也大致猜的明白。
直到今日吴毅才明白那日林立对他作出日后不再迟到的承诺的底气就是走后山,灵秀峰山势陡峭,有数百丈高,加之只有十数位弟子,即便算上部分弟子携带的仆人也不过百数,最最重要的是弟子的居处皆在山南靠阳之处,也就是说山北就是个无人区,山北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为后山了,野兽横行,毒瘴遍地,地表为红壤,经常有一些弟子所带仆人误入后山一去不复返的事例。
将这件事情往后推,不难产生疑问,为什么有修建好的栈道不行,反而选了一条危险无比的路来?再推就会得到一个令吴毅愤怒无比的答案,山脚有人阻碍有人给他送饭,至少是延迟给他送饭的时间。
“这么卑劣吗?如果不是林立父子好心,我岂不是要被这些人饿死在山顶。竖子,可恶。”吴毅双手握拳,口中喃喃自语。
“不对,”吴毅似乎想到什么,右手握拳砸向左手,“既然山下有人阻挡,林天一介力士之子,如何在他们眼皮底下送饭上来,必然是那些人有意为之,开了条口子。这些人胆子再大,也决然不敢克扣我的饭食。那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呢?”吴毅陷入沉思。
不一会儿,吴毅自洞府中出来,前去上早课,一路上仍然在思考那些人的目的,激怒他吗?还是令林立使这苦肉计取得他的信任,再没有取得更多证据之前,吴毅只能够选择以不变应万变,静候事态发展。
由于今天吴毅出门后一路走走停停思考问题,唤钟响响了两次才到达大殿,坐下后才发现,新弟子这一班列座无虚席,而老弟子竟无一人,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
而上课之后吴毅才明白为何老弟子一个个都不愿意来了,原来今日讲解的是杂学。
先天一气门作为大宇国国教,可不仅仅只是依靠仙师降法,更多的是依靠一批自道观中学道无成的人,授以杂学,靠他们进入朝堂或作为地方士绅帮助教门掌控朝野。
杂学内容无所不包,棋琴书画,天文地理,若学有所成也可以成为一名博学之士,但对于这些矢志修仙的弟子来说,自然不感兴趣,一个个无精打采。
仔细打量了一下台上的教授,吴毅发现是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浑浊的双眼眯成一线,佝偻着身躯,面对底下弟子惫怠的模样,他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讲述着,似乎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自从吴毅进入一气道观后,这算是他第三次听讲了,不过上一位教授讲的是修炼之法,这一内容诸教授都有讲解,倒是猜不出是谁,不过今日讲解杂学的教授吴毅心中倒是有所猜测,应该是刘知运教授,据说他未入道前乃是一位史官,精通人事。
尽管一开始知道并不是讲解修炼之法时,有些小小的失落,但随着台上刘知运讲解的深入,吴毅反而听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不时点头含笑。
原因无他,在未曾出逃大宇国时,吴毅在太学内学习的也是这些内容,相比起初接触的仙门真法,他明显对此更为熟悉,不至于听得一知半解,不知所谓,而且由于刘知运讲解的是大宇国内的事物,反倒可以与原先大玄国相比较。
不得不说,刘知运还是极其有才的,不愧是史官出身,短短两个时辰,自大宇国朝堂机构设置到各个州郡风土人情说了个遍,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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