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那您不妨让大伯父去杭州城走一趟。我听说那些海上生意最喜欢的是茶叶、瓷器和丝绸,漆器、锡器都要得少。有人知道江西那边的铺子手艺不比我们家差,价钱也比我们家低,可过去一趟风险不小,货出了什么问题也不好退换,就算是让给他们又何妨?”
王氏直点头,心里的算盘却打得噼啪响。
这话儿子也曾经说过,可丈夫太固执,听不进去。但若是这话由二叔来说,肯定又不一样了。
王氏就心心念念地盼着郁棠的父亲郁文早点回来。
郁棠从十年后回来,年纪阅历在那里,遇事原本就比十五岁的小姑娘淡定从容,何况该发生的事都已经发生了,着急上火也没有用,她的心态就更好了。
她如大伯母所愿,在家里呆了一天,之后又跟着王婆子学做雪花酥。
和前世不一样的是,前世她花了两天的功夫才学会做这个点心,这辈子因有上辈子的经验,上手很快不说,还多做两锅雪花酥让陈婆子送给了街坊邻居——前世,她家出事,街坊邻居多有帮衬,她一直记着,心存感激。
等到她父亲郁文回家,已经是四天后了。
郁棠刚帮母亲洗了头发,坐在庭院里帮母亲通头。
陈婆子一面给陈氏打着扇,一面夸奖郁棠:“您看大小姐,多懂事,多孝顺啊!您以后就等着享大小姐和姑爷的福好了!”
陈氏呵呵地笑。
清瘦苍白的面孔流露出些许愧疚。
郁棠的婚事不顺,是因为他们家想招婿。
前世的郁棠对自己的婚事没有什么想法,一切都由父母做主。可经历了前世的那些事她才知道,若是能招赘,守在父母身边,就是她莫大的幸运和福气了。
看到母亲这样的内疚,她撒娇般靠在了母亲的肩头,道:“我要找个漂亮的,不要像隔壁阿姐似的,嫁个矮锉子!”
这是郁棠第一次在母亲面前表现出自己对婚姻的想法。
陈氏不由大喜,小心地问她:“那,那你愿意招婿?”
“愿意啊!”郁棠主动积极地参与道,“招婿在家里,我就能一辈子陪着姆妈和阿爹了,家里的事都是我说了算。我为什么不愿意招婿啊?”
陈氏见她说得真情实意,立刻高兴起来,把郁棠拉到她的面前,语重心长地对她道:“你放心,姆妈和阿爹一定帮你好好看着,不会让我们家阿棠吃亏的,不会委屈了我们家阿棠的。”
郁棠重重地点头。
陈婆子看着气氛好,跟着凑趣:“太太可别忘了,要挑个漂亮的。我们家大小姐喜欢漂亮的。”
反正不指望丈夫有多大的出息,当然是要挑个顺眼的。
郁棠再次点头:“姆妈要记得!还要长得高,听话。”
陈氏看她一副无知无畏的模样,笑出声来。
一身文士襴衣的郁文就是在这笑声中走了进来:“母女俩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也说给我听听呗!”
“相公!”陈氏的眼睛都亮了。
郁文的目光也是直直地落在了陈氏的身上。
“几天不见,你怎么又清减了。”他关切又有些心疼地问陈氏,“是不是阿棠在家里又闹腾了?还是这些日子太热,你又吃不下东西?要不我让人去街上买些冰回来,让陈婆子给你煮点绿豆水?”
“不用,不用!”陈氏笑眯眯地道,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郁文,生怕他出门受了磨难似的,“济民堂的刘大夫不是说了,我这病,受不得凉。你怎么还怂恿着我吃冰。”
郁文嘿嘿地笑,道:“我这不是觉得能让你松快一刻是一刻吗?”
这就是她父亲的性格。
人很好,真诚、乐观、大方、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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