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两名亲兵跟着,碧鸢低着头,全程沉默不言地跟着小格格上了楼。
一回到房间,碧鸢当着那两名亲兵的面,“嘭”地一声把房间门给关上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要跟小格格说悄悄话似的。
又担心隔墙有耳,碧鸢拉着小格格的手疾步走入内室。
碧鸢跟叶花燃并不知道的是,她们一关上房门,有两名士兵也立即进了隔壁的房间。
隔壁房间的一张名画被移开,一个听筒状的玩意儿嵌在墙上,俨然是简易的窃听设备。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被人推开。
两名士兵见到谢逾白,立即敬了个礼,将用一根线系着的简易窃听筒递了过去。
房间里,全然不知处于被窃听的状态的碧鸢,在辛苦憋了一路,这会儿终于只有她跟格格两人,再忍不住。她红肿着双眼,急急地问道,“格格,您实话告诉我,昨晚,昨晚那个禽兽,那个禽兽是不是,是不是……
碧鸢哽咽着,没能再往下说下去,那本就红肿的眼睛吧嗒吧嗒地往外冒眼泪,“都是碧鸢不好,是碧鸢没能保护好……”
碧鸢口中那一声声禽兽听在叶花燃的耳里格外的刺耳。
“没有”,她打断了碧鸢的抽抽噎噎,神情严肃地道,“他没有欺负我,昨晚是误会一场。“
碧鸢不是凝香,她是一贯不会察言观色的,只当格格是被那人用什么谎话给哄骗了去,她连哭都顾不上了,立马瞪大了眼睛着急地道,“误会?如何就是误会了?格格您是不知道,昨晚我亲眼瞧见他……”
叶花燃不知道?
叶花燃如何会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
昨日夜里到底发生什么事,那人讲得再详细不过不过了——
“昨日夜里,我去你的房中看你。你高烧未退,亦不肯乖乖吃药,我便只好用嘴喂你。谁知道,就在我起身时,你勾住我的舌头……”
“闭嘴!”
叶花燃气急败坏地娇斥着拦断了碧鸢的话。
小格格待下人从来都是温声细语,客客气气,碧鸢自被卖进王府,拨给了小格格当贴身丫鬟,如何见小格格这般疾言厉色过?
胖丫头当即呆了呆,呆愣愣地瞧着自家格格不知因何忽然彤红的面颊,完全不知发生何事,亦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倒是本就红肿不堪的眼睛又一圈圈地红了,眼看着又要下金豆豆。
前世,叶花燃曾一度恨透了自己的无能,只能一次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她却无能为力。到最后,便只剩下了碧鸢。
碧鸢是她后来唯一的慰藉。她们一同历经数次生死,叶花燃对她的感情自是不一般。
碧鸢生性胆小,还爱哭,便是这么一个小哭包,后来因了王府的变故,也几乎再未见她掉过眼泪,像眼下这般,动不动就掉眼泪的碧鸢,她竟然着实有些怀念。
眼看着面前的小胖丫头又要哭鼻子,叶花然只得放柔了语气,无奈地解释道,“我方才不是冲你发脾气。我就是……”
“总之,不管你昨日夜里瞧见什么,都是误会一场。以后不许再提,也不许口口声声地再喊归年禽兽,可听明白了?”
叶花燃已然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凡机灵点的丫头,总归自己是个下人,这会儿不管主子的话听不听明白了,只管点头便是,以免触怒了主子,没个好果子吃。
偏偏叶花燃此前待碧鸢跟凝香两个丫鬟太好,从未对二人发过格格脾气,碧鸢又是一根筋,她那眼泪还是没止住,“格格,奴婢不懂。奴婢分明是瞧见是瞧见那人……那人轻薄了你,如何,如何就是误会了?”
叶花燃指尖按在眉心。
忽然感到一阵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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