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在地毡上飘逸,偌大一个土灰宣炉子里散发出丝丝香烟,袅袅不断的吹散开,若一缕缕仙气般飞出了窗外。
外间,院子里,枝叶婆娑,篱笆歪斜破烂地躺在那里,无人去理。
细雨落下,打在白色灰泥的墙面结合浅红屋瓦片上,一滴一滴敲落着朱雪的心。旁边有一个高高地木柜子,上面放着个银水壶,从里边儿还冒着滚滚地热烟。
木门霎时被推开,进来了一个中年妇人,她穿着枣红色的棉袄,头上擦着一枝珠宝蓝的簪子,但陈色却有些旧了。
那妇人进来后,见床上的女孩儿正坐了起来揉着一双眼睛,木呐地四处张望,本生得是一张玲珑娇俏地脸,却因右脸上的一块偌大胎记而显得诡异非常,不忍直视。她便对床上那个人称丑八怪的女孩儿更加地厌恶,再忆起从前的种种,自然也没了好脸色。
只听得一盆子水哐啷一声重重地砸在了高柜子上,水飞溅了出来,有几滴正好洒在了朱雪的脸蛋上。
朱雪茫然地望着那个两手叉腰,正恶狠狠瞥着自己的妇人。
“真是个来讨债的!平日里没甚用处也罢,病了怏了倒还要我来伺候,若是伺候你这臭丫头能捞得到一个儿好,我也不说什么了。偏生……”她叹了口气,又继续抱怨,“偏生你个臭丫头还是个要死不活的,你这口气若能早些没了,那我们一家子也能落得个安生,谁的日子都是轻轻松松的,可你始终是个要盘算着把朱家拖死的废物。昨个儿,你就摔了一跤,老太爷就怪罪了下来,说我没好生伺候着,还给了个要害死你的名头硬是安在我头上。我的确是比谁都盼着你死,过一宿,也没见你醒想是断了气,这会儿来看,却又是个活的!”
佟氏说着说着,便是一屁股坐上矮凳,缓了口气,指着床上的人儿继续数落,“一个丑八怪,今后不能嫁人不说,卖了都没人肯要。你能给朱家带来什么利益?呸!你个赔钱货!若是不把朱家给赔进去就算不错了,还真是不敢指望你什么!可你到底给大伯娘一个准话儿,你说你究竟何时才肯死,何时才肯放过大伯娘?放过朱家?”
“你一天不死,我就多一天受累,家里的银钱都花在了你的怪病上,老太爷非得把全家家当拿出来医你的病,可是一年一年的医下去,朱家这日子还过不过?你这丫头也不知道是真哑还是假哑,从前也是听你偶尔能说话的,平时却是个从不开腔的人,放在老太爷要把所有银钱都拿来给你治病时,你就更不开腔了。你好歹也给劝劝啊,我们旁人说得再多,都是无用,你一句话却是顶管用的。”她恨恨地说着,口水横飞地喷了过去,朱雪没躲开就被击中了……
这时,又进来一个与床上的她差不多年龄,约莫7岁左右的女孩儿,她性格骄纵,早被佟氏这个娘贯得不像个样子了。对于床上那个病弱的表妹的厌恶,她甚至比自己的娘更甚。她一进来便是冲着朱雪大吼大叫,“朱雪,你怎么还不死?你到底要把我们朱家,把我娘祸害到什么时候?”
说着,朱婧就大步往床的方向迈了过去,还没等屋里的两人反应过来,朱雪的脸上就被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很足,但再足也只是一个七岁的女孩,她脸上微微地有些刺痛。
朱雪这身体太弱,她是很想躲开,可是这身子由不得她,动一下都要费好大的劲儿才行,实在是弱得出奇。
她不知道林黛玉那柔弱地能拧出水儿的身子是怎么度过一年四季的,单就现在这副身子,让她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她一个整日里闷在研究室里研究化学物的博士单身狗,平时除了泡在研究室,业余时间就是刷美剧,日剧。并且,她也很满足当下的生活状态,还作了一个对于未来几十年如何在单身中消磨时日的完美计划。
显然,这个计划,派不上用场了……因为,她发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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