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拂来,地上的血腥气随风飘起,直扑口鼻,烛光抖动,杨枫的脸在烛光闪耀下,更显的阴沉可怕。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季长青打破了沉静,他也不能让杨枫再悲哀难受下去。
“走吧,大哥,离开这伤心地,心情就会好一点。”
杨枫长叹一声:“走吧!其实我早就该走。”
伊二郎突然说:“杨兄且慢。”
杨枫停下脚步:“伊先生有何指教?”
伊二郎笑了:“指教不敢当,只不过有两句话要告诉你。”
“请讲。”
“军饷被盗之事,我也略知一二。”
这句话就像一记惊雷,杨枫麻木的思想突然被震得清醒无比。他说:“我记起了方督军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过‘你出卖我’,”杨枫凝神思索着,“这句话可以有两种解释。”
“说来听听。”
“第一,方督军是这件案子的知情者,他把情况或者秘密泄露给了你。”
伊二郎眼中已有佩服之意:“其二呢?”
“第二,方督军是主谋,你是同谋。”杨枫问,“你是哪一种?”
伊二郎目中露出异样光彩:“我两者都算得上。”
杨枫心一跳:“是吗你准备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吗?”
伊二郎已经在说:“我是作为一名日本特使来到这里的,这一点几乎无人知晓,我一直隐藏着我的身份。”
伊二郎说的不错,众人听到他这句话,脸上都有惊奇之意,他们都听方督军介绍过伊二郎,但此刻他亲口说出他的真实身份,仍不免吃惊。
他说:“在我们日本,最注重武士道精神,效忠天皇,这与你们中国的忠义精神与效忠皇帝是同一意思,我们浪人也不例外,同样的是效忠天皇。”
杨枫突然插口:“这与我们中国的武林人士不同,并不是直接为皇帝效力。”
“这一点我同意。”伊二郎说,“所以我时刻觉得身上有个包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时刻的催我向前走。”
杨枫理解,因为他也有个包袱压着他。
——其实每个人都有包袱,各种各样的包袱压着你,如果你把它看成动力,你就会前进;如果你把它看成枷锁,当作压力,你就会倒退。
伊二郎细细的道出了原委。
当今中国,动荡不安,内讧不断,纷争频起,在偌大一个大中国内,种族斗争不怎么激烈,尚不为患,然而此刻的夷人却趁隙而入,争夺着一方沃土。
随着日本的国力强大,天皇的野心也日益膨胀,他早有侵吞中国的野心,便派遣浪人武士到中国来活动。
作为“狂浪刀客”的传人,伊二郎亦以日本特使身份潜入中国,伺机行动。
中国这时的官吏,只知玩乐,不思保国,在边关要道,驻军把守的官军,平常操练松弛,作起战来溃不成军,根本谈不上什么保家卫国。
此次军饷护送到方督军手中,日本方面自然知道,于是派特使伊二郎以客人身份面见方督军。
任何人在官场数年,都是极富心机,方督军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为避免同日本冲突,在八十万两军饷中拿出十万,贿赂伊二郎,余下七十万则纳入自己腰包,为有个交代,则找杨枫当替罪羊。
这便是整件事情的经过。
“多谢伊兄告诉我,连众多机密事情也不隐瞒。”杨枫脸上并没有多少惊喜,他似乎还在思考一件事。
伊二郎淡淡一笑:“杨兄好像不大相信。”
杨枫踌躇不答。
季长青突然开口:“你说的话的确令人难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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