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望着季行笙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奇怪的感觉愈发浓郁起来,自遇上“山匪”之后,所有事情都变得奇怪起来,父亲遮遮掩掩,沈荷也莫名其妙起来,那日去寺院里,怎么看也不像是巧合。神神秘秘却明显知道些什么的主持,成熟的不像是个孩子的诫明,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赵昶柏。
还有季行笙。
一次遇到可以说是巧合,两次遇到就有些古怪,原先不肯告知名字,现在却没头没尾的说了许多。
她信命,却也不能这样被一直蒙在鼓里,死也死得清楚明白些好。
一旁沉香就问:“小姐你怎么知道是要招待转运使大人?咱们之前不还没确定么?”
沈落随意道:“哦,我猜的……哎他怎么走了,我还没——”问问他是不是禾生呢。
沈落将季行笙这个名字在唇舌之间反复碾磨了几回,脑中灵光一现——季行笙三字,拆开来看,正有禾与生二字。
他当真就是禾生!
后厨那里许多端着盘子的侍婢鱼贯而出,是朝着河边而去的。沈落望一眼,发现河边搭了很长的宴席,河上撘一条玉带桥,对岸是一处不大却有些高度的屋宇。
姑娘们在河这一岸,就像等着被观赏的花儿一样。
沈落心里有些不舒服,便打算不再往河边去,只是刚要往回走,眼角就有一抹绿影闪过。
她怎么差点忘了沈荷呢?
宴席依水而搭,莺莺燕燕都优雅而矜持的坐了半拉小凳,拈一小块糕点来吃,酒是度数极低的桂花酒,盛在小盏白玉杯里是极淡的黄色。菜随后上来,也是巴掌大的小碟子,盛了各色菜肴,两人一桌,沈落看了更加不想过去。
她不经意朝对岸看了一眼,只觉窗口似有人凭栏而立,却因为太远而看不大清。
沈落不自觉又朝前走了几步,眼前景色忽然亮了一些,沈落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出了林子。
沈荷似乎是彻底消失了。
沈落此时也不好再缩回林子,正在心里盘算是不是找个伴坐一会儿,就听身后传来柔和声音。
“妹妹是打算过去吗?”
沈落停步转头,就见一身量苗条的年轻女子,未带丫鬟,只一人娉娉婷婷站在那里,颇有些弱柳扶风的意味,一张脸只能算的上清秀,整个人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让人只能想起两个字,好看。
沈落就说:“是呀,一起吗?”
那女子就柔柔的笑一下,上前一步,自自然然的挽住了沈落,她比沈落高一些,所以倒像是沈落攀住了她。
“张青宁,青色的青,宁静的宁。”
沈落心道,这名字倒是贴切极了,也说了自己的姓名。
两人找了末尾的位置坐了,便浅浅的攀谈了一会儿,沈落知道了她是随着父亲一道来此,不想在里面待着,便出来透透风。
沈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姐姐说的是转运使大人吗?”
张青宁也没打算隐瞒,只微笑颔首。
“那季行笙季公子也是同你们一道来的吗?”
张青宁笑容不变,却停顿了一会儿,从盘里夹了一筷子青色菜蔬放在口里拒绝,也让她吃一些。沈落以为她不会说了,张青宁却是停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季……公子没同你说吗?”
这就是认识的意思了。
沈落摇头,只道自己也是随口问问,就不再提此事,两人又闲谈半晌,张青宁却又提起季行笙来。
“季公子是同我们一道来的,不知妹妹是在哪见到的公子?”
她说这话时,还同刚才一样笑盈盈的望着沈落,沈落斟酌了一下。
“大概是缘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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