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舟而行的青烟;如果说这世间真的有那飘渺虚妄的仙境,那此时的程蝶衣便是那不幸落入人间的仙子。
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纵然世间有仙又怎抵此刻程蝶衣的微微一笑呢?
只可惜此景此情,使人如痴如醉的画面却只在世间停留了片刻,因为不远处不和时宜的响起了一阵稀疏的马蹄声,由远至近扰乱了此间最美好的瞬间。
蹄声越来越近,直至出现在了离程蝶衣不足十米距离的范围内才彻底停下;那是一头通体雪白如裘的马匹,骨骼坚实,体态丰盈,全身上下竟找不出一丝不同于白色的发肤;马的身后连着一个四轮的褐色车厢,没有马套,马鞍也没有缰绳,更没有驱车之人,就这般凭空出现在这落寂的雨中。
程蝶衣认得此马,六岁那年第一次上“听雨楼”便是由它代步而行,她还小孩心思的为它起了个有趣的名字-“三宝”,从此以后她便再也没见过它,直至今日。
“三宝”就这般突兀出现在了程蝶衣的眼前,不知冥冥之中是否有种特殊的缘分,此刻的它正安静地用它那矫健的马蹄来回程踱着坑洼的地面,但是它那双“秀外慧中”的眼睛却直勾勾的望向前方的少女,那种眼神仿佛就像一个闺中女子翘首以盼远方即将归来的情郎。
程蝶衣也在看着“三宝”,她的眼睛已变得越来越亮,她已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雨渐收渐止,路越走越近,程蝶衣的心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明。
当程蝶衣走近“三宝”,用她那纤细如藕的素手轻轻抚摸到它柔细如丝的毛发之时,几近通灵的“三宝”竟用它的头颅凑近少女的胸前,像一个孩童般依畏在“母亲”的怀中。
程蝶衣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一次不是微笑,是“哈哈”的,发自内心爽朗的笑出了声。
笑声响亮却充满了温馨,以至于天幕上的雨,天边的乌云似乎都被这欢快的笑声所吸引,不再“演奏”那让人伤心的“曲目”。
苏明镜望着渐落红色的天边,笑意显得更浓,他轻轻捋顺了原本被微风吹皱的几缕胡须,忽然开口说道:“蝶衣!‘三宝可从未让人能够与之如此亲近过,看来它始终未曾忘记过你!既如此,便顺了这个缘分,你们下山去吧!”
刚出阁便被师傅赶下山,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个很奇怪的要求,但程蝶衣不会,她仿佛早已洞察到师傅的心思,但见她轻轻拍了怕马背,低头呢语着说与马听:“师傅让我们下山去哩,你开不开心?”
“侧耳倾听”的“三宝”忽然挣脱开少女的怀抱,猛然抬起双蹄,鸣嘶长叫了几声,那神情仿佛开心得意极了。
苏明镜望着这一人一马,瞬间仿佛自己也年轻了数十年,扔去手中的青伞,快意盎然的笑出了声。
“棋士”观不语此刻也不再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他已缓缓抬头,那双锐利却如同“死狗”般的眼睛正炯炯有神的望向前方。
“师傅!那我的琴呢?”沉浸欢乐中的程蝶衣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琴,那把寸步不离身的“琅琊”,倘若没有琴,此番下山岂非会变得很无趣。
世人皆知程蝶衣对于剑道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却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她对于“琴”有着更加让人望尘莫及的造诣。
“放心吧!我已让姆妈帮你收好放在车厢的木箱内,还有几套随身换洗的衣裳都一并安置妥当。”
有了琴,有了“三宝”,程蝶衣下山之路想必不会太过寂寞!那还少个赶车的人?总不至于让自己一个女孩子自己驾着马车到处奔波吧。
这当然不现实,平日里最疼自己的师傅又怎会做出如此有伤风雅之事。
果不其然,从未动过一步的观不语此刻已走向自己,他的背虽然弯的已不成样子,但他走路的速度却丝毫不比任何一个年轻力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