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房间内灯光昏黄,让我的身体变得懒惰而舒适,好像所有的疼痛和伤口全都被温暖的温度包围融化掉了。
我慢慢坐了起来,看着他们两个。
巴尔思表情凝重,那女人的表情更加凝重,巴尔思不甘心的抬起头看着那女人,“你确定真的死了?”
他们说的是蒙古语,蒙古语我会一点,至少简单日常对话基本能听明白,对我来说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技能,只是作为考古系学生都应该辅修几门外语和少数民族语言。
“死了,我亲眼所见。”那女人低沉回应。
屋子里的温度似乎瞬间下降到冰点,我的身体本能的开始发抖,这样的夜色这样孤独的小屋,这样远古先民遗迹的中央,两个野蛮人用蒙古语说着一个死人。
我下意识双手抱肩身子下意识往炕里头挪了挪,我睡着的地方是炕头也就是靠近外间灶台的方向,这个方向是火炕最暖和的地儿,因为从灶台下面有一条灶膛从土炕下面经过,一般是土炕正中间位置然后一直延伸到外墙上,最后再沿着外墙里预留的烟道上去。
北方地区的农民为了冬季土炕更加保暖现在都会在屋顶烟囱上面安装一个鼓风机,一方面可以让灶台下面的柴火燃烧的更旺更彻底,一方面是盖住烟囱出口让热量更多更长久的留存在灶膛之内。
安装了鼓风机的土炕灶台好烧易热保温,是很好的法子。
巴尔思和那女人是在炕稍的位置,所谓炕稍是针对炕头而言,炕头是灶台开始的头,炕稍则是土炕下面烟道末尾连接山墙烟道的地方。
炕头更热更暖和炕稍要差一些,大冷的天气里至少要相差两三度甚至三四度。
所以农民牧民家里的炕头按照传统都是留给老人和孩子的,尽管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和牧人可能一辈子都说不出尊老爱幼的话来,可是他们生活中的很多细节却是在身体力行的实践。
尤其是以游牧为生骁勇善战的蒙古民族更加注意保护老人和小孩,也更知道怎么保护老人和小孩。
巴尔思和那女人的对话还在继续,他们一定已经看到我坐起来在偷听,但我是个聋子,他们的声音本身也不大,能听见什么呢?
所以他们才继续无所顾忌的对话吧。
“一定是因为那人砸了三个神坛……早就告诉他不要再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就是不听……现在死了……怎么办?”巴尔思的表情里充满无奈愤怒自责和恐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死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马上意识到他们嘴里的那个死了的人一定是个当地的大人物,而且那个人的死会跟我的到来以及我的未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既然亲眼看见了……那已经葬了?”巴尔思继续问道。
“没有,只是隔着土木涯远远看到了尸体……已经被山顶的秃鹰吃的差不多了……”那女人冷淡的回答,似乎她并不怎么在乎。
那个人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巴尔思仰面又喝了一碗酒,是的,他仰头直接喝了一碗酒,他喝酒都是按照碗来的,绝不是平常人的酒盅杯子。他喝酒跟喝凉水一样。
他突然转头看我,用手一指,“那他怎么办?是杀是留?”
果然命运最喜欢捉弄人,变化无常,前一秒我还只是个事不关己的空气路人,下一秒我就成了要被杀还是不杀的倒霉蛋。
那女人却没有看我,依然独自喝着自己的酒,两人看似同桌喝酒可是实际上都是按照自己的节奏独自行事,就像一条跑道上的平行线,永远也不会有交集。
我原本以为巴尔思跟那个女人是同伙,现在看来两人也是面和心不和,根据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定律我还有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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