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老了,原本他有一头好看潇洒乌黑的自来卷长发,总是江湖浪子一般随意不羁的披散在肩头,这已经成为他在金大的标志。
    现在乌黑发丝中间突然冒出一根根白发,就像是最顶级的球场草坪上长出一堆堆杂草,十分违和。在这之前我从没觉得教授年纪大了,他才40几岁而已。
    今时不同往日,眼前的教授从背后看起来就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我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教授的注意力才从梅花身上转移过来,他伸手扶腰缓缓转身,更显得老态龙钟。
    招手示意我坐下,我走过去坐在书桌对面的懒人沙发上,懒人沙发是一对,面对面,前几次过来的时候我们都是这样像是贪玩的小孩子在沙发上摆出各种自己舒服的姿势。
    这一次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做教授覆手而立表情严肃,好在他又能开口说话了,;给你一天时间准备一下,后天我带你去实习地。
    我读懂了他的唇语,没做表示,我在等着他继续说,他却什么也不说了,大概在尴尬的沉默了2分钟之后再次对我挥挥手。
    ;回学校吧,没事了。
    他斜靠在懒人沙发上还是一动不动,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教授突然失踪去梅山大熊山的真正目的,他究竟发现了什么,天熊标记战斧被谁偷走的,突然而至的四人分别隔离又是怎么回事?
    我出来后只见到了他一人师母和唐婉呢,她们是否也被解除隔离恢复自由了?如果没有她们又在哪状态如何?
    还有我的实习地还是之前他留下谜题的红山文化遗址地区么,或者已经更改到发现熊族部落战斧的新化?
    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他都该一次给我讲明白,每一个出去实习的考古系学生都有自己的研究方向和论文题目,我的呢?
    什么都没有,教授下完逐客令继续回转身去伺候他的宝贝梅花开始把我完全当作空气……
    亿万年前,宇宙行星碰撞地球以后带来的水系形成了海洋。
    当海水退却,山峦重叠,每一缕来自太阳的曙光都贪婪的洒落在地球上,万物初始,生命更迭。
    立冬将至。
    南中国依然草木茂盛细雨绵绵,赤峰坝上却早已冷风刺骨,草木枯萎,白桦落叶,迷雾蔓延。
    我双脚站立的地方叫西拉沐伦河,中国考古学泰斗苏秉琦先生曾深情的说,;如果说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那么西拉沐伦河就是我们的祖母河。
    我的母亲就出生在这里,我也出生在这里,这条古老的大河对我意味着一切的起始,生命的起始命运的起始。
    ……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这里,同行的还有作为监督导师的教授沈墉伯,他老人家当然不会在这样的冷风中来河边戈壁受罪,他正在借住的老乡家喝二锅头,他喜欢喝二锅头,他的酒量并不大,可是他就是很喜欢喝,还一喝起来就没完。
    师母和唐婉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在来这里之前我动用了所有关系打探结果却是早有预料的让人失望。
    虽然人们常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是这样一句随随便便的心灵鸡汤怎么可能抚平我对师母和唐婉的担心担忧?
    我不得不跟着教授第二天就离开屁股还没坐热乎的金陵城,告别我已经熟悉的一切,不管我心里还有多少惦念不舍,多少未知疑问,都无法阻止我大四考古田野实习大幕的开启。
    我一个人站在西拉沐伦河边,极目远眺,不远处就是红山后,那里的山顶上还有鸟居龙藏在1908年最初做地表探测的地上水泥台标记,两座。
    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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