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岁的二舅比母亲大四五岁的样子,两人前后出生,我妈几乎从不会提起姥姥家这边的人和事,关于二舅我能记得的信息也极少。
大概我妈说过你二舅为了照顾老的自己都没娶上媳妇,说这话的时候二舅应该也超过35岁了,在一个七八线小城市的郊区来说基本上再娶的难度就很大了。除非把条件放宽到离异带两个孩子的,身体有残疾的,智力不太好的那些女人身上还有点机会。
看来二舅并不是个能随便将就的人,宁缺毋滥,如果遇不到自己喜欢的可心的那么一辈子单身也无所谓。
姥姥家的房子院子里里外外显然都是他的辛劳成果,雪还在下旁边邻居家里没人出来清扫他却已经干了不知道几个小时了。
我从小是个冷漠的人,即便二舅一见面就表示要照顾我但我还是没有任何感激的感觉,也没有想要跟他拥抱什么的。
我对自己的冷血不满,但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我。
我的人生经历让我对于除了母亲以外的家人全都不信任,何况从我出生到现在从未跟姥姥家族的人有过任何交集。他们仿佛都在集体躲避着我,白城的家人在集体鼓励我对我隐瞒,无论是哪边的感觉都不是很好。
眼下不是我预计的最坏结果,至少最后还可以询问二舅那张古图的具体情况。
姥姥姥爷的房间就在楼下右手边,是个窗明几净面积很大的卧室,卧室里有一个很大的大炕,此刻两位老人正坐在炕上烤火盆。
尽管屋里的温度很高,但是他们还是习惯最原始的方法,火盆里埋着几个红薯,一进门那种特殊的带着木炭味道的香气就钻进鼻孔。
姥姥靠在炕头的山墙上,姥爷坐在炕沿上双腿自然耷拉着,见突然来了陌生人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而是稍微抬头看看很快又低下头,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冷淡之中带着冷血。
果然如二舅所说,二舅赶紧跟他们介绍,;爸,妈,你们好好看看来的是谁!
不是疑问语气而是带着浓重强烈的惊喜,可惜两位老人的反应依然冷淡,坐在炕沿边的姥爷挥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带着去你屋叫他吃顿饭然后打发走。
尽管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我还是不能接受两位老人如此绝情的态度,难道我身上真的带着什么罪孽?
难道我真是什么不详之人?
但是这种事情都是子虚乌有的迷信传说而已,我作为一个孩子是无辜的,都不是我自己主观犯下的错误。
我带了很多很多昂贵的礼物真心实意的来看望他们,至于我想要询问的问题也很正常,一个人儿子想要找到自己的母亲,找了十几年都不曾放弃也是错误也是罪过么?
体内的血往上涌,但我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马上要爆发出来的情绪。我知道姥姥家里说的算的不是姥爷而是到现在还一言未发的姥姥,这跟爷爷家里的情况相似。爷爷看似无情的驱赶我实际上也是为了我好,因为一旦让我跟奶奶见面我会受到更深的伤害。
我不得不在内心深处开始安慰自己,自己安慰自己,好歹姥爷还让二舅带我上楼好歹还让我吃顿饭再走,怎么也比爷爷大门都没让我进强了不少。
虽然感觉自己此刻像个十足的受虐狂,可我来这里不是跟他们争论吵架的,我只是为了来看看他们,来寻找关于那幅古图的更多线索。
我从来没有看望过他们因为我直到现在才知道他们在哪里。
这不是借口而是现实。
姥姥还是一言不发,爷爷更加不耐烦,;*,还杵着干什么?赶快带走,带走!
二舅有些倔强有些尴尬的站在我身旁,最后望向炕头山墙靠着的姥姥,姥姥连眼睛都不曾再睁开,把我直接当作空气无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