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几百年都没变过,一天之内自然更不会变,当我再次来到里面的茶室的时候。严格来说上次参观过,是大姑姑让小海胆带我参观的。但是印象最深的还是小书房,那个封闭自我藏着许多绝版好书的须臾之地。
相对小书房的狭小闭塞茶室则开放开阔光线充足,哪怕在下午三点的老宅当中阳光依然可以肆无忌惮的照射进来。大姑姑背对着阳光的方向一个人安静的自斟自饮,动作看不出多么优美优雅只觉得熟练至极,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已经成了身体的本能习惯。
茶的味道很淡很淡,如同白开水一般,如果连我的鼻子都闻不出其中明显的香气,那么便可用寡淡来形容了。
一个人孤独的背对着阳光喝一下午寡淡的茶,也许是一种高深境界,也许只是因为内心孤独和生活无聊。
任何人都不会在这时候破坏眼前孤寂中带着神圣的画面,所以我站在茶室之外,安静的站着,不想什么也不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大姑姑突然问,“茶香么?”
我,没回答,我天生就不是别人问什么就回答什么的性格,别人问是别人的自由,我回不回答是我的自由,我尊重别人的自由别人也得尊重我的自由。
“一个身体残疾的人总会在别的地方变得敏感,你的嗅觉优于常人,所以我问你茶香么?”大姑姑似乎很有耐心,见我未做回答居然给我做出详细解释。
对于这个解释我能接受,所以我回答道,“水香,没有茶香。”
大姑姑笑了转过身面对我,“进来,至少你是诚实的,原本我就没有煮茶而是在煮水。”
我走进茶室,“栖霞山上的冬雪味道。”
大姑姑微微一愣,“喔,你居然知道。”
我没做回答也没解释,冬储雪夏饮茶,可大姑姑冬天储藏起来的雪冬天便用来煮水。
她所用的茶具自然十分讲究,讲究到常人根本无法分辨出处,只知道肯定是古物。
进茶室要脱鞋,里面不是日式格局而是唐代格局,干净的一尘不染,我突然想到大姑姑应该把几乎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收拾小书房和大茶室了,所以根本无暇顾及老宅中的其它,因此她迫切需要找到一个可以帮她照看老宅,顺便照看她生活起居的人。
小海胆出现了,她应该在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这就是她要找的人,其实一切早就注定早已决定,后面只是形式而已。正因为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我才让小海胆代我约她,倘若是我自己来约恐怕就没有今天的见面了。
她说给我20分钟时间,可我刚才在茶室外就站了20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但在外面不算见面,我的20分钟应该从主人邀请进入茶室开始算起。我并不着急,任何人到了这样的地方都不会着急。
我没有去看手腕上的表,但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具体时间,五分钟过去了,我只是坐在大姑姑对面,她给我倒了一杯煮水。
就这样,我的兴趣在茶具之上,因为看得非常熟悉,是残破但是重新修复过的,不是修旧如旧,而是修旧成新,是银缮。
中国最具影响力的瓷器,大家一定会想到五大名窑的汝窑、哥窑、钧窑、官窑或定窑。但真正的内行都知道中国古代最具影响力的瓷器不是五大名窑,也不是越窑、龙泉窑、耀州窑、景德镇窑这些青瓷巨擘。而是中国古代最具影响力的瓷器,恰恰是现在还不被有关部门重视、地位还较为低的建窑。
所以愧对建窑祖先的事时有发生,现况处境更加令人担忧,这不是耸人听闻,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因为我是业内从业者,我算专业人士。
建窑的兔毫茶盏纹饰古代常称之为乌金釉、兔毫,油滴,鹧鸪班,异毫,杂色釉,自然釉,结晶釉,红色釉,黄金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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