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留给杜下一个沉默孤寂的背影,而且看起来不是做作摆拍,是发自心底的不想回答她那些无聊的问题,也不想跟她产生口舌之争。
在我耳朵里天崩地裂的巨大声响开始慢慢静音下来以后,我的内心陷入一种无比的平静,仿佛到了天堂。
天堂在哪里?
我想真正的天堂一定在人间,在人们活着的当下。与其指望着死了以后再去一个虚无缥缈的天堂还不如自己活着的时候活出一个自己的天堂。当然我从来不指望这事,因为幸福天堂这种事压根与我无关,哪怕我找回了活着的母亲也是如此,我们母子俩想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几乎不可能。我们身上有太多责任的烙印,而我们又不是那种可以抛下一切只顾自己的人。
杜下也没有天堂,活着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跟死尸在一起,死了,死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会死在哪,反正祖坟进不了肯定的,基本上不是孤魂野鬼也是魂飞天外。
反正她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磨刀,随后我听到了磨刀的声音。我知道现在医生的手术刀只是一个锋利的小刀片,并且只使用一次便会丢弃掉,专门处理。至今仍然使用传统手术刀的医生不多,但我想在为数不多的使用传统手术刀的医生当中,一大部分位于贫困地区,一小部分就是尸检医生,还是有特殊执念的尸检医生。
我不知道其余的尸检医生会不会没事在自己的车里磨刀,大概不会,但是身后的杜下显然会,而且还以此为乐。她在磨刀石上认真打磨的手术刀显然已经使用过许多次,她不会嫌弃麻烦,每次使用前使用后都做严格消毒处理。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突然有个女人在你背后磨刀,无论如何都无法淡定下去。可我根本连头都不回,继续安静的看外面的暴雨如注。
大雨已经持续连续下了一个多小时,并且毫无停歇的意思,外面到处都已经变成了汪洋一片。
生在北方长在北方的我一向认为暴雪的破坏力远比暴雨的破坏力小很多,尽管暴雪成灾同样可以杀死成千上万的人,同样可以让人们失去家园牲畜和希望。但相对暴雨引发的大规模洪涝灾害来说还是要轻了许多,首先暴雪灾害的范围要小,然后持续时间短,爆发周期长且并不频繁。暴雨和洪灾则不是,几乎每年每个地方都会发生。
所以从古至今能够治理河道能够带领人们战胜大洪水的人一定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杜下生在南方长在南方,跟我不同,是的,严格来说我跟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不过从不同之中寻找相同才是生存之道。称之为求同存异,任何一个人严格来说要在世俗当中生存都必须求同存异,因为哪怕是双胞胎的两个人从小到大也会有许多不同。
大概20分钟后,我转过身,不是因为害怕背后的磨刀声而是因为我看的有点累了,一动不动盯着外面的景物看很快便会产生视觉疲劳,视觉疲劳会导致身体疲劳,是个自然而然的连锁反应。
杜下继续磨自己的刀,也不抬头看我,她不需要看我。她在此时磨刀可说为了震慑我为了迎接战斗,也可说是她的个人习惯。她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车里,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是磨刀能令她感到愉悦了。我倒不觉得这算怪癖,相反我也喜欢磨刀,因为我擅长银膳,银膳一定要用到各种工具刀,至少有十种左右常用的。现在还摆在金大实验室的桌面上,等待着我的回归。
“每个人都有自己磨刀的方法和角度,不过一把手术刀不只是锋利就行了那么简单,你磨刀的角度应该做出调整。”说着我自然而然的伸手从杜下手中拿过那把已经被打磨的锋利无比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分量比原本的重量轻了许多,已经被她使用过很多次打磨过很多次。
咯吱,咯吱,我开始不紧不慢的按照自己的技法经验磨刀,仿佛我们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