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和大痦子把王胡子拖到潞城河边暴揍了一顿。王胡子抱着腿躺在地上打滚,苦苦哀求他们放他一条生路,承诺会再想办法筹钱。刀疤脸和大痦子早就听腻了像王胡子这种人完全不算数的“承诺”,拿出大木棍准备再揍他一顿,让他别再信口开河随意承诺,但是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动作,两个人就被及时赶到现场的派出所警察抓捕“归案”。
王胡子被打折了一条腿,不过总算是捡回来一条命。他在医院接骨头嚎了好几宿,回家后又没日没夜地叫了一个月。
接王胡子出院回家那天,明保成才第一次去了单蕙心的家,也算是一次迟了好几天的回门。
单蕙心的家也在潞城的东边,距离明家其实只隔了几条胡同。
王家住的小平房比岳修文家还小还破落,歪歪扭扭的围墙,破口的瓦片,院子里更是转不开身,只能容纳两个人同时通过。
“你行不行啊,光长了个傻大个儿,脑子怎么这么笨!院子这么小,你架着我能过去吗?!”王胡子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跟前几天那个在明家院子里又痛哭又下跪的完全不是一个人似的,他瘸了一条腿,嘴可没毛病,“这平板车你从哪儿借来的,上面的竹子都劈了,差点儿扎穿我的屁股……”
单蕙心推了推王胡子的肩膀:“你在中间别动,保成到前面去,我在后面扶着你,这样总行了吧?”
平时,王胡子要么黑脸,要么说两句风凉话,但是他知道这次是单蕙心和明保成救了自己一条命,自己这腿好了也罢,不好以后很多年还得仰仗着他们俩,自己不认怂不行。
明保成架着王胡子进了屋里,扶他上炕,又拽过被子给他盖上半边身子,王胡子那条断腿只能直着放在炕上一动不动,他本来脾气就不好,现在被限制了自由,更是看什么都来气。
“王江他妈,你跑哪儿去了?饭做好了不?闺女姑爷回门你连个面儿都不露,我们老王家的脸往哪儿搁?”
“我妈去北城买白菜了。”一个小男孩儿跑进了屋,“有个拉车的来卖的,我妈说便宜。”
“白菜白菜,天天吃白菜,都打春了,还是没完没了的白菜。”王胡子抱怨着,“你们出去吧,我要睡了。”
“姐姐,你回来啦?”小男孩儿拉着单蕙心的手,“你来看,我哥捡来一只小狗!”
明保成跟着他们来到屋外,只见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孩儿正在院子里拽着一只毛色黑白的小狗玩耍。
小男孩一看见单蕙心进门,扬起脸打招呼:“姐,你看,这狗是我在河边捡的,爸说狗肉可香了!”
单蕙心低头看了眼那个小家伙,大概只有几个月大,毛色黑白分明,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地。
“不要不要不要!”小一点儿的那个男孩儿一听要把小狗炖了,哭着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大弟逗着你玩儿呢,小狗这么可爱,怎么能吃呢,小弟要好好养着。”单蕙心揽住小男孩儿,掏出手绢帮他擦着眼泪。
小男孩儿吸着鼻子,依然眼泪汪汪。
“这两个是我弟弟。这个是王江,这个是王河。”单蕙心指着两个男孩儿给明保成介绍。
明保成看了看这两个男孩儿:个子高一点的那个是王江,长脸,狭长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唇;小一点儿的王河脸圆一些胖一些,大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
“这个是——”单蕙心又转向两个弟弟,向他们介绍明保成,“要叫姐夫。”
两个孩子互相看了一下,没有开口。
毕竟是陌生人,两个孩子认生也正常,明保成从口袋里摸出两块糖,一人分了一块:“拿着吃吧。”
那时候糖果和巧克力都是稀罕物,平时根本吃不到,两个孩子看得眼睛发亮,口水直流,乖乖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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