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胡子的腿伤早就好了,没落下特别严重的后遗症,只是走路的时候稍微有点瘸,本以为吃了这次亏会安生,但是他这人“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管以前受过什么罪,只要一坐上牌桌,所有的痛苦全都忘得一干二净。昨天还哭天抢地发誓自己再赌就剁手,今天就揣着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爬上了赌桌。
不是他的手气不好,就是对手的手气太好,总之十赌九输,王胡子很快又欠了一屁股债。
单蕙心的母亲王张氏是个没有什么主意的家庭妇女,王胡子的事她管不了,有时候甚至只要她多嘴说两句,好则换来几句骂,不好则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在这时候,王张氏总会想起前夫——单蕙心的亲生父亲,那个温和善良总一直笑着的男人。可惜上天没有眷顾,好人总是早死,王张氏的幸福生活戛然而止,迎接她和女儿蕙心的是无休止的谩骂和殴打。久而久之,她胆怯了,为了自己和女儿不再受罪,她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冷漠。
王胡子被人“掳走”,王张氏倒是也有些着急,但是她在潞城无亲无故,仅有的就是家里两个十来岁的幼子,除了在家里干着急,也实在没别的办法。
王江胆子大,直接跑到明家找来了明保成和单蕙心。上次明保成送他去医院的事让他给这个陌生的姐夫好感度加了不少分,也认为明保成是除了姐姐单蕙心之外,最能信任的人。
虽然明保成很想帮王江去救王胡子,但是实在是不知从何下手。家里节衣缩食总算把买镯子欠的债还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又弄出这档子事,明保成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面对王江的求助也是束手无策。
“姐夫,快走啊!再不走我爸就该被人打死了!”王江拉着明保成的袖子往门外扯。
“爸——他被人带到哪儿去了?”明保成想起上次的刀疤脸和大痦子的嘴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王江继续拽着明保成的袖子,含糊不清地说,“就那个刀疤脸说,要是我爸再还不上钱,就把他砍了……”
明保成扭头看着单蕙心,似乎在等着她的答复。
单蕙心向前一步,拢了拢披着的棉袄:“大弟,爸他是不是又去赌了?又欠了钱?”
以前单蕙心不会当着两个弟弟的面子说王胡子的不是,一来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却是两个弟弟的亲生父亲,在血缘上,她比他们和王胡子的关系更远;二来,她自己失去了父亲的关爱,她不希望劣迹斑斑的王胡子给两个弟弟留下不好的印象。
“是吧……”虽然王江还是个孩子,但是王胡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家里人全都看在眼里,王江对父亲的所作所为也大概有所了解,抽烟喝酒赌博,不高兴了拎过王张氏再揍一顿也是家常便饭,但王胡子并不是完全糊涂,他从来没动过亲生儿子王江和王河一根头发,还对他们异常宠爱。
“已经好多次了,他拿钱出去赌,赢一次还想赢第二次,输了想翻本,去年你跟小弟上学的钱已经被他输掉过一次了。”单蕙心上前一步,轻轻地摸了摸王江的头,“你们上学的钱是妈后来跟别人借的,她纳了几千双鞋底,麻线把手都硌种了,才还上学费的钱,现在要再去救他,回来之后还继续让妈替他还债么?”
王张氏在家日以继夜地纳鞋底的情形王江看到过,他大概也明白母亲这么辛苦劳作的目的是为了赚多点钱,但是面对亲生父亲被坏人抓起来这种事,他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姐,你这次先救爸爸,等他回来不让他赌了!”王江哀怨地看着单蕙心,可怜巴巴地说,“爸他不喝酒不赌博的时候对我们还挺好的,我上学被六年级的几个劫了,爸的腿都坏了还去打他们来着……”
王江见劝不动单蕙心,转过身继续求明保成:“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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