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普鲁托条件反射性地一甩手，将手中的结晶甩了出去。他刚才看到了什么？不，这一切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普鲁托擦了擦头上因为刚才惊吓过度而滴落的冷汗，深吸了一口气。

    “看到……什么？”普鲁托抬起头，正正好好看到了眼前的精灵从容地接住了刚才被自己丢过去的灵魂结晶。而此时对方也恰好看着他，四目对望，普鲁托在零的一只眼睛里看到了哀愁，还有对自己的……怜悯？“怜悯？”普鲁托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即使对这个答案有所疑惑，但是他自己总不会骗自己吧？

    没错，是怜悯，普鲁托自己对自己说。

    那另一只眼睛呢？他看到的却是仅仅只是空洞，还有深邃的黑色，那只眼睛瞎了吗？反射不出任何的东西。普鲁托继续自己问自己道，同时也否定了这种可能。怎么可能瞎了呢？瞎子的眼球不应该是一片浑浊，而且还是惨白的吗？

    “可是为什么是怜悯呢？”他问。

    迷茫过后，该是解答自己疑惑的时候了。

    在炫彩紫星——也有可能范围更大——只有可以化出形体的游灵和执念过重的亡灵才会被活在世上的人类看见，也只有少数的怨灵能有一点点的几率和前面两类灵魂一样。当然，对于灵性较强精灵或是具有万物之灵的动物来说，看到亡魂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在人类中，只有一种人——已经与亡灵无异，和死界沾边的人才有能力看到，因为那种人早就被亡灵们当作了同类。

    嗯，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普鲁托的运气会那么差了吧？

    “那个是灵魂？”眼前的和自己恩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精灵真的是零之人偶师？零之人偶师杀人的方式是夺取他们的灵魂？绑架他的女人的灵魂……为什么是红色的？“红色灵魂算是伪极致灵魂了吧？”普鲁托回想起自己恩人曾经问过自己的问题，但是他那时却随便找了一个不靠谱不着调的答案。

    至少在赫尔卡矿场的人赶过来之前……你可以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零并没有把这句话表述给普鲁托，他将手中的灵魂结晶又一次丢给了普鲁托。这一回普鲁托被没有像甩烫手山芋一样把灵魂结晶甩走，而是接住了它。顿时，普鲁托眼前浮现出了一幕幕的幻象。

    植物王国的那位大臣，也就是风丽的养父病危死去的时候……

    还未成年的风丽趴在养父已经冰冷的尸体上，嚎啕大哭却没有人来安慰的时候……

    整个葬礼就只有风丽和懒洋洋的牧师的时候……

    风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上王族家庭教师的宝座，单膝跪地向植物王国现任君王尊敬严肃地宣誓自己誓死效忠，向君王献出一片诚心的时候……

    风丽的诚心却换来君王淡淡的点头和君王身边大臣鄙夷的目光的时候……

    风丽的心在滴血的时候……

    还有好多好多像这一样的“时候”，但是普鲁托却无法继续忍的下心来看下去了，风丽幼时的生活如此的悲惨——看着别人吃山珍海味自己却只能啃啃树皮——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当了一个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官职，一下子就牛起来——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她会那么的自负了，她以为再熬个一两天，混几个好一点儿的功勋成绩，差不多整个世界都是她自己的了……但是事实永远都是残酷的，天永远都不会如人所愿。

    “你夺取的所有的灵魂上都有这样子的一段记忆吗？”

    要是每个灵魂上都有，那眼前的零之人偶师，是不是铁石心肠，不会轻易被感动的精灵呢？

    “那你……”

    普鲁托还没有来得及把自己的话讲完，面前的零之人偶师却突然把自己拉到了一边，“又来！”普鲁托再一次惨叫，难道又是冷箭？和先前的情况一样？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糟吧？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