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皮开肉绽的脸,是她自己。
钻心的痛,像是脸上真的被划了那么多刀,生不如死。
楼下的自己,眼看着另外一个自己,甩来一道怨艾目光,刺穿胸膛,嘭地一声,在眼前砸破头颅。
反反复复了好几次,田秋大口大口的喘气,心里那根弦紧紧绷着,直到,那张脸变成了齐立生。
啪地一下,那根弦断了。齐立生那张完好无损的脸,带着笑意的脸,极速向下坠落,眼神温柔,刚开口轻轻叫了自己一句“阿秋”,下一秒,蹦地一声,仿佛天崩地裂。
整个世界坍塌了。砸在脚边的齐立生,不成人形,滚烫的血溅了自己一身……
“啊,不要,不要啊!”
田秋猛地一下子惊醒过来,满头大汗,枕头都被打湿了,惊恐万状的表情。
慌乱地环顾四周,没有下雨,没有血迹,没有尸体。
才分清那是一个梦。她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
再也睡不着了,再也不敢睡着了,好像只要一闭眼,那个诡异的梦境就会重现。
“田秋,你怎么醒了?”
黑暗中,另一张床上的姚文文突然开了口,闷闷不乐的疲倦声音。
“文文,我做噩梦了,好可怕……”
“是梦到……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啊……”话说到一半,姚文文把后半句咽了下去,沉沉一声叹息。
“你这是,还没睡么?”
“嗯嗯,睡不着。一直在担心成小南,其实,当时要是我和她一起回来拿伞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至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从成小南出事后就满怀愧疚的人,除了方以北,还有姚文文。
她始终觉得,十几分钟的时间,从图书馆到宿舍这么一段距离,要是当时和成小南走在一起的话,她肯定就不会摔倒了,至少摔下楼梯的人,就有可能不是成小南。
她宁愿现在躺在医院病床上的人,是自己。
成小南体质那么弱的一个人,平时就老是生病,不停的喝药,陪她去过几次医院,连用针扎在手背上输个液都会疼得龇牙咧嘴,哭天喊地的。
流了那么多血,那么长的伤口,她该有多疼啊。
就是因为太疼了,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吧,姚文文希望她永远感受不到那些疼痛,但是,又怕她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不是说要像自己一样,烫一头卷发、化美美的状、穿好看的衣服,自信大胆地去追方以北那小子吗,不起来怎么追呀?
不是说让我别再折磨杜笛了,赶紧答应他,然后给你买糖吃吗,再不起来就吃不到了哦。
成小南,你快点醒来吧。
偷偷告诉你,其实我早就想和杜笛在一起了。不用等到他拿什么冠军奖杯了。
姚文文没注意到的是,出事当天,没提前告诉自己,就淋着雨跑到图书馆楼下的杜笛,脸上写满了落魄。
他的确是去参赛了,在市中心很大的一所会馆里,全市一百多组晋级的入围选手,他和许易的“冬夏杯”这个项目,排在前十名。
他骄傲极了,恨不得马上偷偷掏出手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姚文文。
可是,等到播报完他们的团队名字后,话筒里接着念出来的,是一个完全听都没听过的项目名称。
“哎,参赛项目,是不是搞错了……”
身旁的许易一把将他拽回座位,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地回道:“没搞错,就是换了个名字而已。”
杜笛一听,满脸的不可思议,大声质问:“换名字?我怎么不知道,不是说好了要用冬夏杯吗?”
“嘘,小点儿声,比赛就要开始了,换都换了,改不了了,再说换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